敢去見他嗎?

齊皓看著江屹眼裏的質疑,突然執拗起來,有什麼不敢的。他挺堅定地說,當然……敢了!

江屹笑了起來。齊皓也笑了起來。他說,你怎麼會知道我住那兒?

那天沒看見你,前一天你又被打傷,所以問起來,正好登記了你的居住地址,順路就去了,沒想到你是那副樣子。他沒有說,當他看到鮮血和齊皓時,是多麼大的衝動讓他立刻抱起他向門外衝去,有那麼一刻,他以為他又有機會救原佑的!

我去宮闕問過你,可是就沒有你的聯係方式。齊皓說。

問我來著?

啊,是啊。

幹嗎?

想跟你道個謝。

那就不必。你住得那麼簡陋,缺錢用嗎?江屹問。齊皓沒有想到他這麼關心他,有點激動。江屹繼續說,有個工作收入不錯,幹麼?

什麼工作?

江屹頓了一下沒有馬上說。齊皓又問,什麼工作啊?好多活我都能幹的。他當時隻想著不能讓齊皓失望,把自己有正當工作這件事拋之腦後。

我有個朋友,他那兒缺個辦事兒的,就叫助理吧。一個月兩千。就是幫他送送東西什麼的。會開車嗎?

會。不過……齊皓才想起說,他自己有工作。

不過,江屹卻接下去說,他跟李文標來往不少,我怕……所以猶豫著要不要給你介紹。江屹抬眼看他。

李文標?齊皓楞了。不知怎麼他的腦子裏閃過了候隊有些沮喪的臉,他不是因為自己挨了上麵的批評嗎。現在,他是不是應該……

沒關係,那個人是少接觸的好。江屹挺理解他的說。

不是。我想幹那個活。我試試行麼?齊皓說。

行啊。江屹不露聲色,嘴角卻是一股難以察覺的笑。

江老板,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不介意的話,叫我哥吧?你給我一種特別的親切感,總想幫幫你。原佑是我弟,你也當我弟吧?

好,哥~對了,原佑呢?好久沒見他了。

他?前陣子老跟自己過意不去,現在去了個清淨的地方,一時大概不會回來了。江屹微笑著說。

哦,出國了吧?

江屹沒出聲,看了眼別處,然後說,不早了,把你電話留給我,我好跟你聯係。

我打給你吧,這樣號碼就顯示出來了?齊皓說,這是他和朋友間留號碼的方式。

江屹抬了下眼睛,隨即說,好啊。他說了一串號碼,齊皓撥了出去,他的手機響了起來。兩個人互相存了電話號碼,道了別。臨走,齊皓說,哥,有空我請你吃飯。

江屹一笑,轉身走了。

齊皓莫明興奮。其實他明白是什麼,那個幾次救了他的人,是他所喜歡的人。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以前總是夢到原佑,也許,他是個引子,引出他真的要喜歡的人。

原佑,真的是個引子。

夜裏12點,江屹打電話到了美國,那裏傳出一個溫柔的女聲。李克告訴他一切已經安排好了,越洋殺人果然費些時候。

方凝。

江屹啊。

好嗎?

不錯。原佑呢?怎麼這麼久沒有打電話?病了?

原佑?江屹突然哈哈大笑。

怎麼了江屹?你笑什麼?怎麼那麼奇怪?

方凝。江屹突然止了笑。原佑他,死了。

什……啊?你是誰?你……

電話裏再也沒有方凝的聲音。也許,明天美國的什麼報紙新聞會有華人夫婦被殺的消息了。也許,他們連上新聞的資格都沒有。就如原佑,在江屹的安排下去的無聲無息。而驚濤駭浪隻在他的內心深處。

走進那個曾被血,水,霧氣,絕望,悲慟充滿過的洗手間,對著那個鏡子,江屹殘忍地笑著。

原佑,哪裏有過你的絕望,哪裏就有我的複仇!

齊皓再次出現在候隊的麵前,他跟候隊說,我有可能同李文標做更深一層的接觸,我繼續做臥底吧?

候隊嚇了一跳,挺他講完來龍去脈,眯起了眼睛。隨即問,這個江屹是什麼人?

是個大老板。他應該不知道李文標的事情。

候隊沒多說但問道,小齊!你這是自動請纓啊!

是!

為什麼呢?

我覺得上次沒有完成好您交代的任務,還害您……

怎麼沒有點人民的危機意識呢?

人民?齊皓楞了一下。我沒想那麼多。

你還真是實話實說!候隊又不厚道地笑起來。

齊皓再次出了警隊,住進了那個小屋。跟家裏人說到外地學習。家裏人還挺高興,剛工作就有外地學習的機會了。七姨問起那個姑娘,說人家還打聽他好幾次呢。齊皓假裝開玩笑地說,跟她說我喜歡男的。七姨說你個小兔崽子,找你爸打斷你的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