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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你再看到我,請看我的正麵。他說著,走了出去。
江屹楞在原地。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19
李克看著臉上陰晴不定的江屹,不知如何開口。江屹雖然年輕,可是在李克眼裏是城府極深,你永遠不可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的心事,除非他想讓你看出來。他此刻手裏把玩著打火機,忽而啪的打開,忽而啪的關上。李克終於說,江哥……
江屹眼睛瞟向他,有點陰冷。李克竟沒有再說下去。
你說,齊皓被警察局給開了?
是,聽說是。
因為死了的警察?
不全是。聽說,他在屋子裏和李文標親熱被一個警察看見了。
親熱!?江屹的語氣加重了。你說他和李文標親熱?
說出來你不信,李文標去過齊皓那兒幾次,聽說還特意叫人給他買電暖氣。那天,他們摟在床上,被警察看見了。而過後,齊皓好像並沒有跟警隊解釋什麼。
江屹一言不發。
不過,那天,我們的人看到的是李文標滿嘴鮮血從他家裏跑出來的。
嗬嗬……江屹終於露出笑容。兔子急了也上炕啊。
是啊。李文標也奇怪,要照他的性子,他非把齊皓做了不可。
他打不過齊皓。江屹說。再怎麼說,那小子也是個警察。
李文標也是當過兵的啊?
他當什麼兵?不過是個文藝兵!
是啊。李文標這家夥據說唱歌有一手呢。
我覺得奇怪。江屹突然說。這些事,警察局就把那小子給開了?
江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國家可是最注重作風的了。先不說是不是和李文標,他不否認他是個同性戀就夠開除的份兒!更何況,他和嫌疑犯抱在一起,不調查他就不錯!
江屹繼續轉著手裏的打火機。還是有問題。他說。
後來,江屹開車出去了,李克覺得有點什麼不對。啊,對了,那一天,江屹沒有碰那個骨灰盒!
而且,他開著車,是去了齊皓住的那個屋子。那個平房大門鎖著。江屹的車停在胡同裏,一直沒動。李克坐在他的旁邊。
江哥?您覺得有什麼不對?
江屹不語。李克不好再問。江屹不想讓人知道的事,你最好不要知道。
李克。隔了一陣子,江屹突然問。你覺得原佑和齊皓像嗎?
不像。
差在哪裏?
一個是豹子,一個是兔子。
誰是豹子?
當然是原佑,野性難馴。
江屹笑。李克又說:不過,齊皓隻是表麵是隻兔子,實際上,他比原佑堅韌。
江屹一楞。何以見得?
感覺。
江屹又笑。李克,你的感覺不見得準。就算是準,我也告訴你,我不會允許他比原佑堅韌!
李克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江哥?你說,我們和齊皓的關係還沒完?
對!
為什麼?他已經不是警察,而且,李文標至今尚未露麵,他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因為……他叫我隨意!我希望一個人絕望的時候,沒有看到好戲,他卻爬了起來,還叫我隨意。我會隨意給他看的。
李克看著江屹,他此刻的表情是興致勃勃的,像被挑紅了眼的公牛。李克依稀覺得,從那天齊皓走了開始,江屹突然給他一種死灰複燃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死了的灰,他又無法確切地判斷!
正在琢磨中,江屹突然挺直了身子,李克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他看到齊皓正在開門鎖。
江屹突然給了李克一個信封,對他說,去,把這個交給他!
李克走下車去,他明白,他老板的遊戲又開場了。
齊皓。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齊皓回頭看到一個人,好像見過。
我叫李克,來人介紹自己,是江屹的助理。他叫我把這個叫給你!
接過那個信封,齊皓感覺到了厚度,他知道那是什麼。他的手有點抖,心有點冷,很清透的冷。他把信封放在李克的外衣兜裏。然後往屋裏走。
齊皓?李克叫住他。你不收著,我很難做。
齊皓回頭,笑了一下說。幫我給他帶個話兒,我齊皓不是女的。
回到屋裏,李文標送來的電暖氣還在發揮著作用,暖暖的。隨便坐在了什麼地方,他想起了侯隊說的話。當他再次走進警隊,再次請求侯隊讓他繼續做警察時,侯隊跟他說,小齊,我明兒個就調到其他分局去了,正好你來了,我也想跟你說點話,我心裏是很想幫助你的,希望你知道這一點。我問你一句,你現在如果有機會跟葛濤說話,你想說什麼?
齊皓看著侯隊的臉,鼻子酸了,酸得厲害,可他拚命忍著,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他記得他當過老師的媽媽跟他說過,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