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皓的腳突然在這一刻向他踢來。他一下抓住他的腳倮,死死的,他要把自己的痛讓齊皓也體會。
嗚……那疼果然令齊皓痛苦起來。
不知是不是疼痛中的眼花,齊皓居然看到李文標的眼裏有霧氣。
門在此刻突然砰地被打開,還來不及弄清楚狀況,李文標就已經被來人反扭著雙臂按在地上。這時,齊皓仿佛才聽到‘警察!’兩個字。
警察?
感到有人解開了自己地手,鬆開了勒在嘴上的紗布。他聽到有人說,齊皓,好樣的。幸虧你拖住他。你沒受傷吧?
齊皓有些懵。無意識地看向李文標,他的目光果然淩厲地在在臉上逡巡。不知為什麼,齊皓的嘴動了動,想說,不是我。可畢竟,他沒有說出口。
李文標被壓了出去。齊皓才發現站在眼前的是梁明。梁明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好朋友一樣地看著他。齊皓覺得自己在作夢吧。他不由得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是疼的啊。
梁明扶著他站起來,問,沒什麼事兒吧?
齊皓說,沒事。
梁明說,想不到你居然還在調查李文標,還立了這麼大一個功。
齊皓說,我都不是警察了,立得什麼功。你們怎麼來的?
不是你讓人打電話說,你托住李文標,讓我們盡快過來抓人嗎。開始,我們還將信將疑。你知道有上次那個事,我們……幸虧我們過來了,逮住了這個毒販子啊!
齊皓覺得懵。這一次,他並沒有想立功。把李文標帶進招待所,還有,買藥,所有的過程中,他沒有想過――報警!
家裏來了好多親朋好友,父親露出揚眉吐氣地笑。兒子被警隊開除對他來講曾經是晴天霹靂。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爽朗,他的大手再次撫上齊皓的頭的時候。齊皓不知所措地溫暖著。他沒有勇氣跟警隊說,那報警的不是他。他不想父親再次灰白了頭發。
李文標以藏毒罪被起訴。因為一時沒有販毒的證據。由於數量巨大,他被判了無期。
江屹看著那個骨灰盒。原佑,我給你報仇了。他這樣,比死了更難受。哈哈,哈哈哈……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的笑,很幹澀。
李克走進來。江屹說,墓地找好了?
是。
好。江屹若有所思。
聽說……李文標被抓的時候,正和齊皓幹著呢。
什麼?!江屹猛地轉過頭。
這兩個真是不怕死,那個時候,還顧得上那個。李克笑。他看到江屹攥著抖著的拳頭。您的安排真的不能出一點差錯,李文標必須動情去找齊皓,齊皓必須不報警。沒想到,真的全都實現了。果然是,誰動情誰就輸啊,他們倆動了感情,所以都輸了。老大,你真厲害!
出去!江屹黑著臉。
這句話已經夠分量了,李克退了出去。
靠在門口,李克笑了起來。 JJ
原佑下葬的那天下著陰雨,當江屹看著墓碑立起來,看著那墓碑上原佑似笑非笑的照片,突然一陣心悸。那不是完成一件事之後的空虛,而是扭痛。
他想起他把原佑綁在床上的樣子,
他想起他拿方凝的照片給原佑看,
他想起他將那齷齪玩意兒塞進原佑的身體,
……
在所有這些時候,原佑的臉上,是那深深想掩飾的痛苦。也許,江屹心裏早就明白,方凝是原佑最初的殘酷,而將這所有殘酷擴大到他所不能忍受的地步的,也許,是他。
那淒厲的血跡仿佛又出現在眼前。江屹猛地閉上了眼睛。希望那圖像消失。但無異於掩耳盜鈴。
原佑……他喃喃念他的名字。而眼前突然出現了另外一張臉,一張讓他直視的臉。
不允許!不允許他在這個時候出現!他算什麼?他不可以進入他和原佑的空間!絕對不可以!
一把雨傘罩在頭上,是李克。他說,老板,雨太大,回去吧。以後可以長來。
江屹居然往回走。
車上,他突然覺得很冷,讓李克開了暖風。李克回頭看了他一眼。
‘哥,無論你怎麼看我。你始終給我溫暖。’耳邊突然出現這樣一句話。暖風的作用還真是快,江屹覺得有股暖流,從心湧出。
齊皓從未想過再回到警局,這次,是警隊給他發放獎金。梁明通知他的時候,他說不要。梁明說,你回來吧,應得的。
應得嗎?不。
不過梁明的那句你回來吧,對他是個誘惑。多少次,他希望聽到這句話。
他回去了,可是他發現大家看他的眼光沒有什麼不同,和上次一樣,不是直視,而是偷瞄,每個人都戴著一副有色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