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齊皓拎起來!往牆上摔去。齊皓貼著牆倒在地上。他如今什麼也不想說。他注視著李文標的槍口,隻希望那裏快快噴出火焰,也許一切都好辦了。
怎麼?不求饒啊?又揪起他胸`前的衣襟。看著他的臉。知道嗎?你出賣了李文標。我也讓你喜歡的那個好看。我把他埋了,活著埋的。
什麼?!齊皓的眼睛瞪了起來。
不過,我留給他喘氣的機會。在黑黑的棺材裏麵,喘著氣兒,等死!
你!你把他埋在什麼地方了?齊皓突然反過來抓住他的前胸衣服。
何豹猛地淩厲了眼神。齊皓剛感到有什麼頂到了腹部,就聽到砰的一聲。起初,他不覺得疼,然後,是劇痛!
打在這個地方,人一時死不了,不過,最終他不是被子彈致死,而是疼死的。何豹笑。
他說的沒錯。疼得足以致死。
他在哪兒?齊皓卻覺得有無窮力氣,猛地把何豹撲到。揪著他的衣領問,他在哪兒?他在哪兒?一遍又一遍。
何豹睜大了眼睛說出了一個地方。然後他沒有再說話。
齊皓猛地翻找衣袋裏的名片,當那頭傳來聲音的時候,他用最後的力氣說,他,被,埋在……
何豹並沒有起身阻止,因為,他被撲到的地方,正對著他的頭,木板上,有一顆直直向上的鐵釘!
疼!無邊無際的疼。這麼久了,為什麼始終消散不去?
心跳。發狂的心跳。超過負荷了嗎?心?
窒息。無法呼吸的感覺排山倒海。還要繼續喘熄下去嗎?
頭發好像被什麼人揪了起來,身子隻能起來,不,落下,落在床下。簡易的床下。一隻腳踹上了自己的身體,相同的地方,已經挨過不知道多少腳。
胳膊被人揪著,身體在水泥地麵上被托著。嘴巴被人塞了什麼。防止他叫。然後,是相同的疼,相同的痛。始終不能習慣。神經始終傳來信號,告訴他那肆虐的感覺。
走了。他們。他卻動不了。趴著。
感覺有人站在附近,抬起眯蒙的眼睛,他看到那個說愛他的人在那裏殘酷而戲謔地笑。他又慢慢走過來,蹲下`身,他的兩個手指夾著他的下巴。
嘖嘖嘖,真可憐啊。看得。感覺還好嗎?齊皓?
他沒有力氣回答,也不想回答。如果想要報複的話,就來吧。
每天一頓這樣的夜宵,可好?他繼續問。
殺了我吧,李文標!
呦嗬,算到我頭上來了。我跟你說了多少次,這個不是我指使的。如果是我,我會不碰你?打打就算?別開玩笑了。
何必,再裝?他挑起眼睛看他。
媽的!操你媽!他媽的我就是裝了,我他媽的打死你個不知好歹的廢物!李文標大吼。揚起手,卻發現齊皓的腦袋已經垂了下去。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傷痕,這樣看著,像是睡著了。睡得不安穩,皺著眉頭。可是,他的身體,估計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該恨他,對不?看有人收拾他,應該高興,對不?看著他越慘,他應該越開心,對不?他害他坐牢,他殺了他的兄弟何豹。他該死1000遍,那是他一直念叨的,可怎麼,如今,卻是該死的心疼啊!
打從看到他穿著和他一樣的囚犯服裝出現在他麵前開始,打從看到他也印著監獄編碼開始,他想過無數方法的報複和折磨。他進來的時候,也是用拳頭爭來了今天這個地位。7號筒子的老大。可是,監獄,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啊。他每次想到他是被齊皓報警抓進來,他就想逃出去把他殺了。他計劃過,不過,還沒實施,他就聽說,齊皓居然殺了何豹。而過了不久,他居然也進了他所在的監獄,他所在的筒子。齊皓因為防衛過當致人死亡被判入獄2年。真是蒼天有眼。
他記得,齊皓看見他的那一刻,驚愕了一下。嘴唇好像動了動,想跟他說什麼。他卻把所有的仇恨化為刀子出現在他的眼中向他刺去!從那時起,齊皓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如果他要天天給他‘消夜’,那簡單得狠。多少人都手癢癢。欺負了剛進筒子的漂亮小雛,大家樂此不疲。不過,沒用他動手。有人先來。
他很奇怪,齊皓為什麼不告訴獄警。從他開始每晚挨打到現在已經1個多月,獄警沒有任何反應。
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趴在地上昏睡的齊皓。李文標攥著拳。
第二天上工。李文標看見他佝僂著身子,推著一輛裝滿沙子的推車。他看到他的腳在抖。頭上都是汗。天氣並不熱。旁邊有人遞來了香煙。李文標看著齊皓,抽著。他覺得他大概挺不了多久了。
果然,那小子身子一矮,摔在車旁。李文標差點躥起來。但他止住了。
有獄警把他帶走了。放工的時候,他還沒有回來。
天黑以後,大家看電視,看報,有人講渾笑話。李文標滿腦子烏突突,聽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