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後院。”
這本是隨意的一句話,但是禮部尚書卻心靈所至自我感覺揣摩到了聖意。
所以他樂嗬嗬地轉向弈王:“攝政王先是為國征戰,現在又政務操勞,至今尚未娶妻。京城貴女溫婉淑良,才情過人,既然陛下有旨意,老臣便為陛下張羅一番可好?”
慕思一下子集中了精神。
等等她什麼時候有旨意了!
她怎麼可能去張羅給自己的硬盤男朋友介紹對象!沒毛病吧!
慕思不管齊修陵對此什麼看法,反正她不同意,連忙宣布道:“此事私下再論,退朝。”
禮部尚書看起來還有想和攝政王私下聊一聊的意思,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齊修陵並沒有跟眾臣一起往宮門口的方向走,而是直接跟皇帝回了太和殿。
光明殿是上朝的地方,而太和殿是陛下處理政務與日常起居的地方。
這讓禮部尚書隻能悻悻而歸,一邊感慨著攝政王不止把持著朝政,連皇帝都把持著。
太和殿最中央桌案後的那把龍椅,按照規矩齊修陵是不能坐的。
而他向來是個守規矩的人。
所以慕思半倚半靠地在上首隨意翻看著大臣遞上來的折子,而攝政王隻能坐在下首小方桌上為陛下扔來的折子批注。
那方桌不過是喝茶的小桌子,他身形高大,伏案在上甚為憋屈,一雙長腿無處安放,隻得不舒服地撇著。
他甚為認真地挨個批示,落筆之前有時還要問問慕思的意見。一來二去慕思就被問得煩了:“你做主就行,明知道我不懂,幹嘛還要問?”
齊修陵放下筆,輕輕歎了口氣。
慕思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語氣不好,可是想到禮部尚書要給他介紹對象他也沒拒絕的場景,平白有些生氣,便也不吭聲。
弈王沒頭沒尾地說道:“陛下近日以來,對待燕司空不似往常親厚了。”
“是因為什麼原因呢?”他自問自答道:“大抵是因為燕呈玉此人,太過自以為是。他的確忠於社稷也忠於陛下,隻是他總覺得陛下隻有依仗他才能保住皇位,刺探陛下*、幹擾陛下決定——隻要他覺得是對的,陛下的意願就不那麼重要了。”
的確。慕思所有與燕呈玉相左的決定,都是靠威脅、自虐或者是趁著他心虛而得來。
但她仍然不明白齊修陵提及燕呈玉是什麼意思。
弈王繼續說道:“你現在不懂,但遲早會懂的。我不想成為燕呈玉那樣的家夥,在將來某一天被你厭棄。”
這一次他沒有稱呼“陛下”,而是你。
他的語調有種出奇的溫柔:“我願做陛下的刀劍,而不是牢籠;我願做陛下的甲盾,而不是壁壘。”
這絕對是慕思所聽聞過最美妙的表白。如同青鳥飛過天際,如同繁星跌落眼眸。
她放下手中飽受折磨的折子,從桌案後走出來,第一次雙手撐著方桌,去俯視他。
“這不劃算,也不公平。”
慕思說:“雖然我認為這皇位應當是我的,但隻要你想,他原本也可以是你的。而我——你知道,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太子,因為我根本是個……”
她沒有吐出最後的詞語,但是他們都知道指的是什麼。
她不是太子,頂多是個太女。
但對於齊修陵來說,並不需要理由。
就像公主的侍衛,國王的騎士,將軍的士兵,一方享有忠誠,一方奉獻忠誠,這是天然的榮耀。
尤其對於琅琊來說,更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