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來話就長了……”肖莫笑眯起眼,“他們爭執之前,還要從你那位紫嬸嬸講起。”
……
八年前,宋太宗至道一年春,三月初三。
上巳節當日,洛陽城外官道上風塵仆仆,來往行人絡繹不絕。城外河水邊不時有女子結伴而出,嬉鬧談笑,歡快異常。
此時遠處馬蹄噠噠聲響,兩騎一前一後飛奔而至,馬上騎士肆意飛揚,好不快意!
“哈哈,我先一步了!”
忽而當先一人朗聲大笑,勒緊韁繩,但見那匹雪白的馬兒嘶聲駐足,穩穩停駐。來往行人不由得低聲喝彩:好馬!好騎術!
其後黑馬上的騎士見狀,跟著放慢速度,來到白馬附近停下。馬上的青衣騎士翻身下馬,伸手拍拍愛馬脖頸,轉頭望向身邊白馬的錦衣少年:
“又是你贏了,非寒。”
駱非寒哼了一聲,自上而下瞥了眼好友清爽的額頭,被風吹得微亂的發絲,順從下垂的黑色發帶,撇嘴下馬:
“別以為你放水我不知道。不就是舍不得淩風受累麼!真沒見過你這樣愛馬的。照這樣下去,淩風就是再好的良駒也被你慣出毛病來!”
淩君莫淺笑:“你也知道我愛淩風如子,怎麼可能舍得下鞭子?”說著還強調一般伸手摸了摸淩風的鬃毛,馬兒當即湊過頭來與之挨挨擦擦,好不親熱。
“行了行了!你倆別在這兒表演了!”駱非寒習以為常的揮揮手,抬眼看看天色,“進城吧!正好趕得上吃午飯。”
二十歲的駱非寒已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少俠,作為無影樓樓主唯一的親弟,他的地位本就不可小覷。兼之其相貌俊逸,少年有成,平平招惹了許多江湖女兒心。
而與駱非寒從小一起長大的淩君莫,其風采較之身邊之人亦不遑多讓。駱非寒如耀眼的星子,淩君莫則似春日暖陽,除卻不遜於好友的清逸長相,淩君莫給人最大的感受便是“溫暖”,陽光一般沁人心脾。
這兩人在江湖上每每結伴而行,雖然都是初出茅廬不久的新人,但兩人功夫上默契非常,同進同出,兼之情誼甚篤,很是讓人欣羨。
二人此番前來洛陽城,卻是因為棲霞山莊前任莊主薑城的原配夫人六十大壽。無影樓早早收了請帖,因駱非霜實在脫不開身,才派了幼弟與義弟前來。
薑老夫人壽辰為三月初四,距今隻差一日,兩人半月前從揚州出發,一路遊山玩水,此刻方到。駱非寒估計著時日,雖然不算早到,畢竟沒有遲來,也就不急,與君莫兩人施施然進城,直奔先前定好的客棧而去。
無影樓是出了名的生意世家,洛陽城內自然不乏駱家的產業。早先駱非寒便遣了貼身小廝駱五提前趕來打點好各項事宜。原本說好了初二便至,然而路上因著其他事情耽擱了,故晚了一日。
因為今兒是上巳節,洛陽城中異常熱鬧,平日裏足不出戶的姑娘們紛紛上街,出城踏青者有,相邀行街者有。走在街上,滿耳都是鶯聲燕語,好不熱鬧。
駱非寒是個孤傲的性子,有些微潔癖,淩君莫亦是喜靜不喜鬧,如今大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擦踵,難免覺得鬱悶。加上之前縱馬趕路沾染了一身灰塵,恨不得早些進客棧打水洗浴。
好不容易擠到客棧附近,遠遠就瞧見一人在客棧門口熱鍋螞蟻也似的走來走去。
瞧見二人身影,駱五頓時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