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仇,他隻對叔叔提過一點,之後又——駱孝先心中微慌,穩了穩心神,道,“小染本來姓萬俟,是金陵萬俟茶莊的小少爺。八年前他家遭遇不測,他是被他義父救下並收養的。”

“金陵萬俟家?”駱非寒揚起眉:八年?金陵?怎麼這麼巧?

駱孝先遲疑起來:“我……叔叔……我……”

“什麼?”

“我之前為了幫助小染查詢他家滅門之案,曾帶他去了樓裏的書樓……”作為案卷賬冊放置之地,書樓可以算作無影樓禁地中的禁地了。駱孝先之前未征得樓主同意,私自帶領外人進入,本身已犯了大忌。

但駱非寒隻是挑挑眉,不置可否道:“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駱孝先觀察著叔叔一如平時冷漠的臉,壯了壯膽才道:“我們看到無影樓與萬俟茶莊曾經是有生意來往的。你、你知不是道當年萬俟家究竟出了什麼事?”

駱非寒微抬了頭,有些漠然的打量著自己侄子惴然的神色:“你很關心他。”這句不是問話,是肯定語氣。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駱孝先這句話答得毫不遲疑。

“朋友”這兩個字刺激到了駱非寒,他側過頭,望著窗外已開始落葉的樹木。駱孝先見他半晌不語,微微皺眉,有些疑惑:

“叔叔?”

“若我沒猜錯,那晚確實是淩小染。”

駱非寒忽然開口,肯定的語氣刺激到了侄子。

“為什麼這麼說?”

駱非寒攤開手掌,將手中被絹帕包裹著的東西攤了出來。“你看看這個。”

駱孝先狐疑的接過,打開後看到那些玉佩的碎片,怔了下,伸手大致拚合。在看清花紋後,眉頭倏然緊皺。

“我記得你們說過,之前在四時莊的殺人名單上瞧見過淩小染的家人。”

駱孝先隻是看著那玉佩上的花紋:“這、這東西哪兒來的?”

“你嬸嬸的配飾。”

駱非寒站起身,俯視著侄子的雙眼:“若我沒猜錯,淩小染那天是看到你嬸嬸帶著這東西,所以有所誤會了。”

看到那些玉佩碎片,駱孝先當然能明白叔叔話中所指。因為那塊玉佩看起來,除卻文字,樣式與先前他們從四時莊的殺手身上得到的竹牌幾乎一模一樣。

“有甚麼想法?”駱非寒淡然的看著侄子。

“……”駱孝先盯著那塊玉佩,半晌抬起頭,“叔叔,嬸嬸是四時莊的人?”

“我不知道。”

出乎他意料之外,駱非寒竟幹脆利落的給了他這樣一個答案。

“這塊玉佩我沒見你嬸嬸帶過。而且你仔細看看,這上麵並沒有四時莊的文字標記。”

“但這花紋——”

“花紋不能說明什麼。”駱非寒伸指一彈,拚好的碎片再度四分五裂。“這件事我會去查,但是孝先,你知道你嬸嬸身體不好,經此一事,更使她舊疾複發——無論誰是誰非,惡果淩小染已經造成了。單就這一點,我不會放過他。”說罷轉身便向門外走去。

“叔叔,你!”駱孝先大急,急忙起身想要攔住對方,卻被後者回頭冷冷一瞥。

“我勸你暫時安分一點。之後的事就別參與了。”

說罷,門聲吱呀,那人已推門離去。

“該死!”

駱孝先氣的握緊拳頭,全身發抖:他從來沒這麼無力過。以前叔叔對他固然冷淡,但他知曉叔叔都是為他著想,隻會心存感激甚至孺慕。然而此刻,他心底不由自主的萌生出幾分恨然來。

也許有怨,但更多的卻是對自己的無力感到憤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