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還如孩童一般期冀著不會存在的可能。
每年隻有這段日子才會放縱自己沉浸在過去,其餘的時間,駱非寒隻是有著無數責任的無影樓樓主。
因此也就一年比一年更貪戀這片刻的安寧與放縱。
呆了一陣,見天色昏黃,駱非寒轉身離開馬廄,向著臥室走去。
每年他都會提前幾天來到廬州,住在這個除了零星老仆外毫無人氣的宅子裏。老仆周順知曉他的習慣,年年都會將臥室收拾出來。那間臥室,駱非寒每次與淩君莫一同前來都會同住。
屋中打掃的很幹淨,沒有多餘的物品,一床一桌一櫃一榻。臨窗的桌子旁擺了兩張木椅,左側牆上懸著一塊木製棋盤,當年他與他多次在此棋盤麵前執子對弈;右側懸了一幅字畫,是某年玩笑時兩人同作的……
駱非寒收回視線,不肯再看,隻是慢慢走到床榻邊,伸手撫著錦被。柔軟的觸♪感中透著陽光的溫暖,熨帖著手掌。抬眸望去,床頭懸著當年撿回來的劍鞘,眯起眼,似乎還能看到有人坐在身旁,一手執布一手握劍,微蹙著眉細心擦拭。
當年相處時見到這般情形,駱非寒總忍不住上前鬧他一鬧。而現在,隻能坐在這裏靜靜望著。
物是人非。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篤篤的敲門聲,祥和的氛圍被打散,駱非寒眉一挑,極力壓下不快:“何事?”
“主人,揚州出事了,方才接到信鴿傳信,夫人昨夜遇刺。”
駱五話音剛落,門已從內到外被拉扯開。他急忙遞上手中紙條,駱非寒伸手抽出,看了一眼,眉峰頓起。
“回去。”
說罷當先一步向著馬廄方向而去。
駱五忙拔腿跟上,揣測著剛才看到的那張字條,心中惴惴:無影樓向來不缺刺客光顧,然而能夠威脅到內院之人的屈指可數——夫人的身體不好,這次可千萬莫要出什麼事!
家中出了大事,顯然留在這裏過夜是不成了,駱非寒向老仆周順說了一聲,便策馬連夜離去。
就在兩人離開淩家祖宅不久,一道風塵仆仆的身影出現在淩家後門。那是一個看起來甚為年輕的男子,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長發鬆散的紮在腦後,有些柔順的貼著麵頰垂下,透出主人溫和的個性。也許因為趕路的關係,青年顯得有些灰敗,蒙塵的麵容看不太清楚,然而那從內透向外的和曦卻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站在石階上,青年抬頭看著朱紅色略有些掉漆的門,有些結了果實的枝條透出院牆外,微風吹過連連點頭,青澀的顏色甚為討喜。他嘴角含笑望著,而後歎口氣:
“過了封城時間,今兒怕是出不了城了。就晚一步,看來注定讓我在這天回來看看。”
說完緊了緊身上的包裹,猶豫再三,終是放棄敲門,而是展開輕功,悄然躍入院牆。
……
路上連著收了幾份飛鴿傳書,駱非寒從字條上得知了事情經過,眉頭越皺越緊,卻什麼都不說,隻是加緊趕路。
最新一份字條片刻前才收到,上麵清楚寫著,刺殺衣紫的凶手已經確認。令他意外的是,那人竟然是淩小染!
腦海中浮現那孩子清秀淡漠的長相,駱非寒抿緊唇:這個孩子竟會是刺客?終究是他看走眼了?
有那樣一雙清澈眼睛的人會是有所圖謀的刺客?
不分晝夜連著趕了兩天的路,初七早晨駱非寒已回到揚州駱宅。才一進門,正好遇上送大夫出門的林頤。
見到駱非寒,林頤頓時鬆了口氣:“小寒,你總算回來了,快去看看阿紫!”
“阿紫怎麼樣了?”駱非寒將包裹和韁繩丟給駱五,率先向東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