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咱們就在你家老宅子裏,在你父母麵前成親,拜天地,你等著我。”男子一身英武之氣。
“嗯,我等著你,不過,就算是不在那裏,也沒關係的……”叫秀秀的姑娘臉更紅了,“你沒聽新任樞密使大人說嗎?兩國之戰還在長遠,你隻要努力就好了……”
他們接下來的對話,鄔鈴全沒聽見了,因為有一個“人”站在她麵前。
鄔鈴用力揉了揉眼睛,好多天沒睡覺,她怕是自己眼花了。
站在她麵前的是——嶽知湖。當然,那蒼白的臉,輕若無物的身軀顯示著,這是嶽知湖的魂魄。
“將軍。”鄔鈴話出,淚已落。
嶽知湖點頭:“佑冬。”
“我……我,不是……不是佑冬。”鄔鈴覺得抱歉。
“我知道,你是鄔鈴,一個收魂師。”嶽知湖笑道。
“你知道我是誰了,你和戎夏相聚了嗎?”鄔鈴抹了抹眼淚,生怕放過嶽知湖的任何一個表情。
“是的,我們見到了。”嶽知湖道。
“對不起,是我收了戎夏的辭塵珠,不然……你們還能相聚的更久一些,可是現在,我聽我師傅說戎夏要去洪途了。”鄔鈴是真的覺得很抱歉,“對不起,辭塵珠被鎖住了,我拿不出來,我也救不了你……”多少天的苦悶壓抑終於抑製不住,鄔鈴蹲在地上大哭。
她試過好多次,辭塵珠被三千梵絲鎖在她的心裏,一個也拿不出來。鄔鈴知道其實是能拿出來的,因為她見過賀連拿,但是賀連不告訴她怎麼做,甚至一個解釋都沒有。
“佑冬。”嶽知湖喊她,“佑冬,別哭了。”
好半天,鄔鈴抬起頭,看到一臉無奈的嶽知湖,正在向她伸手,卻碰不到她。
“不要哭了,你知道,我……碰不到你。”嶽知湖笑道。
抹了抹眼淚,鄔鈴站起來。
“這才是我認識的佑冬,勇敢又聰明。”嶽知湖道。
“聰明什麼啊?”鄔鈴看著湖水,“我都快笨死了,就算我攔不住你去邊關,就算賀連說我不能改寫曆史,可是我總能攔住禦秋的,我怎麼能讓她去?!”哽咽著,鄔鈴覺得血往上湧。
“禦秋有禦秋的堅持。”嶽知湖的聲音有一絲絲抖動,“隻是……我終是負了這堅持。”
鄔鈴歎了口氣:“或許禦秋覺得很值得……戎夏當初托付我,讓你再得心愛之人,她的辭塵珠現在進了我的梵絲絡子,證明她的托付已經達成了。能讓你這樣的英雄付出真情……禦秋等到了她想要的。”鄔鈴低下了頭,“隻是,這根本和我沒什麼關係,我怎麼能拿戎夏的辭塵呢?”
嶽知湖沒有應聲。
戎夏從樹後走了出來:“鄔鈴。”
“戎夏!你不是應該……去了洪途?”鄔鈴高興地奔了過去。
“就要走了,走之前來和你告別,謝謝你鄔鈴。”戎夏笑得甜美至極,看得鄔鈴又想哭。
“當初我哭你也哭,現在我笑你還哭,我的二妹可不是這樣的。”戎夏笑道。
“我又不是你二妹?”鄔鈴嘟囔了一句。
“你和她很像。”戎夏笑道,“真的很像,一樣的得理不饒人,一樣的牙尖嘴利,一樣的善良。”
鄔鈴得意地笑了一下:“有一點不一樣。”
“什麼?”戎夏道。
“我不願意嫁給二將軍,但是佑冬願意。我偷偷去看過他們,他們……很好。”鄔鈴的臉無來由的紅了。
嶽知湖輕輕攬著戎夏的肩膀,兩個人都笑了,猜也能猜到,鄔鈴看見了什麼。
“白鷹是個有智慧有擔當的好男兒,你可以放心了,佑冬會很快樂。”戎夏的目光柔和如水。
鄔鈴忙點頭,她確實去偷偷看過嶽白鷹,經過這一係列的變故,他已不似先是狠厲,行動言語間穩重沉鬱,嶽知湖的苦心真的沒有白費。
“我還是去那邊等你。”戎夏輕笑。
“不必,我沒有什麼好瞞你,我想說的你都知道,所以不要走。”嶽知湖拉住戎夏。
“好。”戎夏點頭微笑。
鄔鈴現在有點傻,他們這扭扭捏捏地是要幹嘛?
一顆光彩四溢的辭塵捧在嶽知湖的手上,應著他剛毅的臉頰。
“你幹什麼?”鄔鈴忽然意識到什麼,往後退。
“拿著它。”嶽知湖的語氣是屬於一個將軍的命令。
鄔鈴被嚇了一跳,用力擺著手。
輕輕歎了一口氣,嶽知湖看著晶亮的湖水:“我若是拿著它,等待我的唯有轉世。我和戎夏一別十年才能相見,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和她分開,不會再離開她。”
戎夏的眼中淚光閃爍。
“可是,可是沒了它,你……你不是要去那個什麼洪途了嗎?”鄔鈴不知所措。
“隻要能在一起,洪途又何妨?”嶽知湖笑道,“你拿著它,它對你很重要。”
鄔鈴不知道怎麼辦。洪途——從南楊的口中得知,那裏一點也不好玩兒,不隻不好玩,簡直就是靈魂談之色變的地方。但是嶽知湖和戎夏不想分開也是千真萬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