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然原原本本將此事報告給上麵,就說你壞了我煉丹的好事!看看你這崇樂坊還能不能在臨安立足,別說臨安,天下再沒有你立足之地!”
辜敬塵眼光似冰,堪比窗外颯颯初冬之風:“我壞的是大人的好事,不是煉丹的好事。將99滴妖血給我,明日清晨大人上朝之前,不老丹必回送至,至於處子之血,敬塵樂意代勞,我想……由敬塵來煉製,要比大人更負功效吧。”
陳大人是不願意的,他舍不得辜敬塵懷裏的美人,但是他沒得選,因為相比得到這個美人,命來得更重要,今天他已經跟能給他榮華富貴的人誇下海口,明天就能把不老丹送去。所以現在,他隻能披著被子做思想鬥爭。鬥爭的結果是,他拿出了一個小瓶子:“你……你可要拿穩當了,一定要在子時之前收集好,丹藥若是不成!你小心你的崇樂坊!”陳大人道。
辜敬塵一笑:“大人放心。”看了看蜷在懷裏仍在發抖的秋蟬,辜敬塵眼中都是疼惜和愧疚,痛得讓人著迷,“我們走。”
“敬塵哥哥是神仙對不對?”被抱在懷裏於夜空中飛行,秋蟬抑製不住興奮,眼睛裏都是喜悅。
“不是,是妖。”辜敬塵沒什麼好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救秋蟬,他本來已經走了,他本來是答應宋塘生迷惑這個丫頭,然後害她,讓她吃苦,最後送她入佛門!可是現在自己做了什麼?為什麼明明走出了陳府就是不能說服自己離開,為什麼一想到拚命掙紮的秋蟬就會心痛到死!自己是一隻妖精,活了三百年了,什麼女子沒見過,什麼女子沒得到過,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敬塵哥哥是妖精!讓我來猜猜你是什麼妖精?”秋蟬一點也不安分地在他懷裏晃了晃,她的皮膚都是裸,露的,不經意碰到了辜敬塵,辜敬塵一個失神,本來在飛,現在就像遇到了氣流……
“跟靈薩大娘一樣,蛇!對不對?你這麼冷,這麼白。”
辜敬塵擰著眉頭,他不喜歡蛇。
“狐狸。”辜敬塵道。
秋蟬毫無征兆地紮進了他懷裏。如果不是有三百年的道行,辜敬塵都能從天上掉下去:“你幹什麼?”
“不會吧?敬塵哥哥一點都不臭呢,還很香。”秋蟬抿了抿飽滿的小嘴,笑道。
辜敬塵看著她……忽然一個俯身,直衝了下去!靈光一抹……隱在山中,落地是一片竹林,邊上有一片茶樹。此時初冬,林木並沒有落敗,風一吹仍能滔滔隱藏住一切。
尚在興奮於剛剛俯衝帶來的刺激,秋蟬抬頭看漫天星鬥,想剛才究竟飛過了哪顆星星的旁邊呢?
身邊已是最真實的星眸,如閃電一般擊中了秋蟬。不能動,不會喊叫,甚至閉不上眼睛,隻能眼睜睜看著辜敬塵越來越近的唇是鮮紅的,映著雪白的皮膚,說不出的躁動。
沒有商量,也沒有太多多餘的動作,當秋蟬覺得疼痛難忍,頭上冒汗時,辜敬塵解開了她的封印:“喝過交杯酒了,下麵會發生什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略帶壓抑的聲音響在秋蟬耳邊,像是送給秋蟬不知天高地後跑來崇樂坊的懲罰,他半分力道也不減。
秋蟬說不出話來,她現在除了抵抗疼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猶是控製不住的顫栗。
辜敬塵停了下來,手穿過秋蟬濃密的黑發,托起她纖細的脖頸:“你既然不願意委身給陳大人,那就隻能交給我了,我可不像他這麼廢物,耽誤這麼半天都做不成。隻是我除了讓你更痛苦,什麼也做不了。”尤是清冷的冬天,辜敬塵的頭上仍舊冒出了一層薄汗。
秋蟬稍得喘熄,艱難地伸出手輕輕去為他擦拭,眼中流出來的淚水映在子時明冷的月光裏清澈一片。
深深地皺眉,仿佛背負著難以言說的個中真相,辜敬塵俯身舔幹了它。
這樣的動作太誘惑,秋蟬無力思考:“敬塵哥哥……”
黎明,總是來了。
初冬的竹林有著鬱鬱沉沉的青色,偶然夾在著黃,風一過沙沙作響,黎明之前的幽暗重重。
秋蟬艱難地起身,她身邊……一隻雪白的狐狸。
捂住嘴不讓自己叫出聲,秋蟬將散落在地上的披風慢慢敷在他身上。自己站起身,暗影之中一片輕紗也無。
忽地起身,坐穩時已是辜敬塵,將頭轉向一邊不看秋蟬,白得不真實的臉上此時是不可置信:“怎麼會這樣?忽然現了狐形?在近一百的時光裏,即使自己再不著意,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想來上一次,還是渡劫之時,也就是自己最脆弱,最本真的時候。”
沒有想明白,披風又落在了肩上,回身是秋蟬,晨暮之中她有些憔悴。
“你。”辜敬塵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
“今日。”秋蟬站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一縷發絲落在了她的手上,很大的一縷:“我們今日……要成親嗎?”
漁燈隨風而動……
辜敬塵伸出手,撫向雷峰塔靜夜之中的影子:“秋蟬。”
“師姐,你哭了?”雀薇出來喝水,看見站在後院樹蔭處對著辜敬塵的背影流淚的鄔鈴,月華凝重,鄔鈴哭起來美美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