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娘趕出去了!”
鄔鈴說完這些話看著常懷。
“鄔鈴!這件事乃是於家家務事,豈容你一個來曆不明的外人胡說八道?”王氏臉都綠了,還好上麵有粉,所以不大看得出,但是不高興已經很明顯了,死死盯著鄔鈴。
鄔鈴也盯著她!
常懷……:“原來真的是家務事,那此事本官便不好多說了,還是請鄔小姐說說今日投毒之事吧。”
鄔鈴在心裏感歎了一下,剛才“一碗飯”的事情,確實想多了!真是白跪了。
鄔鈴站了起來,歪著頭:“也行。”
常懷稍喘了口氣,鄔鈴的節奏實在有點快,他隻好穩定了一下自己的節奏,不要被鄔鈴帶得太偏:“堂下疑犯!從實招來是如何毒害於家三小姐而致人命的!”
鄔鈴想了想:“誰說我毒害她了?”
常懷肅然道:“今日三小姐食用的荷花糕從老倌兒處買來,剛才本官已經查驗過荷花糕擔中殘渣和家中器皿,皆無毒,看來並非老倌下毒,那麼接觸過此糕的就隻有小娘你了。”
鄔鈴摸了摸頭:“還有於家的仆人。”
雲娘嗖地竄了上來:“你不要血口噴人,三娘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麼可能毒害她?”
鄔鈴皺了皺眉頭:“你們家的雞鴨鵝狗豬都是你看著長大的,是不是也都宰了?!”
雀薇噗嗤笑出了聲兒。
雲娘要哭了。
常懷找了一下驚堂木,“啪”地拍在桌子上。
嚇了鄔鈴一跳。
“你若是再信口雌黃,擾亂公堂,別怪本官不念在你年紀尚輕且是女子的份上對你不客氣。”常懷道。
鄔鈴看了看他,心道,你是看在我是年輕女子的份上嗎?是看在我這一身名貴的綾羅綢緞份兒上不知道我什麼來曆吧?現在知道我是於家棄女,自然是不放在眼裏了。
“殺人總要動機,大人認為我殺害於家三小姐,動機何在?”鄔鈴道,她還就不信了,就憑自己混過奢極堂混過七風殿,混過洪途衙門的人,還不能把話題繞回來嗎?
常懷皺眉,扭頭看了看王氏。當年的“八女一子”之事,他也是有耳聞的,所以現在隻得看著王氏的臉色。
王氏咳嗽了兩聲。
他們都明白,總不能說鄔鈴的殺人動機是找於家報仇吧?那不是承認了鄔鈴的於家身份
他們不說,鄔鈴姑娘可以自己說嘛……
“若說我恨於家,那是自然,隻是我幹嘛要等這麼多年才來?要說我跟於念璘有仇,那還真不是,我都不記得她了。”鄔鈴攤了攤手,“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於家的仆婦雲娘會跑出來爭這糕,我又在何時用的毒?其實我回來是看我爹的,我聽說我爹病了。”鄔鈴說完心裏爽快了……
鄔鈴的問題問住了常懷。
王氏款款站了起來,緊緊盯著鄔鈴,仿佛要把她釘在地上一般:“因為你從來沒忘記過當年的一句箴言——八女一子入於姓。所以……你聽聞你爹病了,要回來認祖歸宗爭家產,必須除掉一個於姓女子!”
此言一出,周圍人,包括於念玔都是一愣,原來這個人真的是當年的於家九娘——於念玲!
鄔鈴傻了!當然,她傻了不是因為王氏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因為王氏想要栽贓陷害自己還真是必須要找到自己的殺人動機,那自己回來報仇無疑是最好最好的動機!鄔鈴更明白,王氏現在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是因為她要自己死!
鄔鈴傻的是……
原來……師傅說的定數!天啊!定數!原來是……八女一子入於姓!
半晌,鄔鈴無語。
王氏想要再說話……
鄔鈴忽然抬頭:“帶我去看看我爹唄。”
常懷覺得,這案子審得簡直讓人氣悶!完全沒有主動權,眼前的這個女子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打亂他們的節奏:“胡鬧!此處正在審案,你是重點疑犯,怎容你胡亂走動?”
鄔鈴不說話了。
接下來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為鄔鈴提出了一個意見。
這個意見是,既然王氏覺得驗屍這件事因為仵作皆為男子,檢查於念璘的屍體頗為不便,自己願意為了洗刷自己的罪名,代勞驗屍一事。
這個提議遭到所有人的反對。
仵作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小娘不要一會兒見到屍體嚇昏過去。”
常懷說:“你現在尚為疑犯,由你檢驗豈不是有破壞證據之嫌。”
林氏:“我女兒都死了,你個殺人凶手還想動她,門兒都沒有。”
王氏:“你當初被貶黜出門一定心存怨恨,此時回來報複。斷不可讓你得逞,所以你提的建議全不采納。”
支持鄔鈴驗屍的,隻有一個人,這個人在於家舉足輕重,這個人是——樊城。
“夫人,常大人,其實這個提議不壞。”樊城的聲音很好聽,幹幹靜靜又很得體。
於念玔怯怯拉了一下樊城。
“孩子,你是不是糊塗了?這,這怎麼行?”王氏雖然著急,但是對樊城說話還是溫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