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己需要的工具,手上已經被塞了一包銀針。

鄔鈴看了看:“這個可能用不到。”

王氏輕蔑一笑:“自來驗毒純銀最準,入針之後,有毒則銀為暗黑,若是仍舊雪亮自然是無毒的表示,你驗毒怎麼會不用銀?”

鄔鈴懶得和她理論,回身將針包放到了雀薇道手上,走到於念璘的麵前,伸手去拉她的裙帶。

“你幹什麼?”林氏上前一步就要阻攔。

“二夫人,還請忍耐節哀,鄔鈴現在做的事情是會比衙門的仵作簡單的,而且我會下手很輕,不會傷到您的女兒,您在一邊看著就好。”鄔鈴的話說得其實很禮貌,不管這其間有多少來往的恩怨,現在眼前是不是陰謀叢生,林氏都是如今最悲傷的人。於念璘,她的女兒現在死了,這是千真萬確的。鄔鈴相信,這些人裏最沒有複雜目的的便是眼前的林氏,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出真凶。

所以,鄔鈴覺得他們還算是目標一致。

不知道林氏是不是被鄔鈴的話語和眼神鎮住了,竟是依言向後閃了閃身。

鄔鈴點頭,來解於念璘的衣衫。

輕紗滑落,處子充滿彈性的淨白的身軀仍透著光亮,十分美好也十分淒涼。

鄔鈴有片刻的時間在觀察,於念璘雪白的皮膚下隱隱透著很多暗紫色的斑塊兒,這是……什麼意思?

鄔鈴在腦子裏大致分析了一遍可能形成這種斑塊的原因,不禁咬了咬嘴唇。

手自腹腔依次向上按壓,不過幾下便是一個深觸摸。

內部器官未見致死性機械損傷,內髒也沒有出血……鄔鈴想。脫手之間器官位置和完整度都沒有問題。

“二夫人,於念璘生前可有什麼疾病?”鄔鈴盡量讓自己的話說得輕。

林巧懿搖頭:“她這麼年輕能有什麼病?一直身體好得很。”

鄔鈴點頭,這麼說初步可以排除原發性疾病,內髒沒有出血,那麼也不是腐蝕性毒物所致。

鄔鈴看著於念璘身上的紫斑,那看來自己是理解對師傅的意思了,於念璘是因為食物堵塞咽喉,進而造成氣管封閉,窒息而亡。

伸手扒開於念璘的眼睛,果然上下眼瞼合膜近彎窿部及內外眼角處都是大如粟粒,數目不等的紅色和紅褐色的點狀出血。頸部還有被自己抓出的一道道血痕,顯然是因為窒息痛苦而不斷抓撓所致。鄔鈴還是李澄時見過各種屍體,這樣活活憋死的也見過,隻是不及這個慘烈。

心中不禁歎息,鄔鈴剛想回頭說話,瞥過屍體,忽地覺得哪裏不大對勁兒,屍體上的這些斑難道不是一個時間形成的嗎?雖然說顏色深淺會因為脂肪的厚度呈現出不同,但是……總不會是黑色的。

鄔鈴注意到了,在不太明顯的區別裏,有兩塊地方——有些發黑。不禁心中一動,以手輕輕拂過,鄔鈴暗自一笑,原來是這樣。

“三小姐吃荷花糕的時候有誰在旁邊?”鄔鈴的臉變得嚴肅,環顧了一下四周。

沒人說話。

末了,還是一臉不情願的雲娘回了話:“我們三小姐愛清淨,每每用膳都是獨自一人的。”

“那你們就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嗎?她如此難受……”鄔鈴話說了一半又停下來,看了一眼林氏,“總是會撞倒板凳桌盤的,你們就都沒有聽到響聲?”

一個小鬟哭著走了過來:“平時都是小萍伺候三娘的,雲娘姑姑買了糕回來以後,三娘就讓我去廚下拿些糯米圓子湯來,說是配著吃才爽口。等小萍回來的時候,看到……看到三娘已經倒在地上,咽了氣。”

鄔鈴思量了一下:“也就說,你們家三娘沒有等你回來就已經開始吃這糕了?”

小萍哭得更厲害:“若是三娘等得小萍回來再吃,至少毒發的時候有個人在身邊,小萍可以馬上去喊大夫,也許還有得救。”小萍哭著跪了下來。

林氏本已經虛弱不堪,現在一邊哭一邊伸手來揪打這個小丫頭:“你個死丫頭啊……你給我償命!”

鄔鈴回頭又看了看於念璘,伸手去掰她的嘴,可是幾次下手,都沒有掰開,唇齒相合,竟是咬得死死的。

“你幹什麼?”於念璘想是極為忌憚鄔鈴手上的鳳紋,但還是壯著膽子跑了過來。

鄔鈴抬頭看了她一眼,手下用全力,牙齒被掰開了:“都不用鬧了,你們家三娘根本不是被毒死的。”

林氏本來還在打小丫頭,聽得鄔鈴說,馬上停手跑了過來:“你,你說什麼?”

“三娘不是被毒死的。”鄔鈴穩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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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王氏意料之中地第一個站了出來。

“是不是一測便知。”鄔鈴不容王氏繼續說話,伸手將雀薇手上的針包拿了過來,打開長長的布袋,隨手取出一枚銀針。

鄔鈴纖長手指夾著長約半尺的銀針,針頭鋒利,寒光隱隱。不過轉眼已直從肝髒部位穿了下去。

周圍人一片驚呼,她們呼的是鄔鈴手力之準,幹淨利索,並不是很硬實的銀針竟絲彎度都沒有的沒入腹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