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皺眉冷然道,“你不要聽這丫頭胡說八道,她是騙你的,她不知道從哪裏聽說了老爺病中的消息,就是想千方百計回到於家來,又礙於於家子嗣箴言,所以才害死了你的三娘。”

王氏這一說,林氏本就是沒什麼主意的人,此時更是將信將疑又略帶恨意地看著鄔鈴。

王氏不吩咐,沒人聽鄔鈴的,沒人去請常大人。一時眾人都在疑惑猜測之間鬥轉……

門外。

“常大人到。”宏亮的宣到聲響劃破了於家黎明的寂靜,也叫醒了人們徹夜未眠頗為倦怠的神經,門外是端然而來的衙門眾人,走在最前麵的正是錢塘縣令常懷。

王氏眼皮一跳:“是誰請了常大人來?”

周圍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搖頭。

“誰請的不關鍵,來了就好。”鄔鈴淡然一笑。

下死眼瞪了一下鄔鈴,王氏道:“既然常大人來了,你便同我一起出去,不能留在這裏。”

鄔鈴點頭:“自然,不隻是我,這裏所有的人都要一起出去,所有的證據也都要帶出去。”先王氏一步而行,鄔鈴身姿篤定。

攜著一眾人走出於念璘內室,迎麵而來滿園花香。庭院之中,已是夜盡,太陽露出一個角,清晨來臨了。

隨著常大人來的,除了一應衙役,仵作,還有——樊城。

“城哥。”於念玔趕著就到了樊城身邊。

樊城點頭,溫柔地拉過她手:“玔兒辛苦。”

於念玔見樊城如此體貼,竟然還拉了她手,受寵若驚一樣忙道:“九娘說,三娘不是被毒死的,我也看到了,銀針放下去,三娘嘴裏確實沒有毒。”

她這一說,王氏先是變了臉色:“玔兒不要胡說,現在還沒有定論。”

於念玔被她娘一嗬斥,忙住了嘴,怯怯看著的卻仍是樊城。

樊城拍了拍她的手:“累了吧?還是嚇壞了?臉色這樣白?”

雖然被她娘嗬斥過,於念玔見樊城在眾人麵前對自己如此體貼,不由紅了臉:“玔兒不累,城哥,你是一夜沒睡嗎?豈不是要累壞了?我還好……就是,就是覺得有點可怕。”於念玔說著向樊城身前湊了湊,“確實是很可怕,三娘脖子上都是血痕,身上有好多紫斑,眼底都是血米粒。剛才九娘掰開她的嘴,三娘的牙齒都咬碎了,妹妹真是受苦了。”說著不禁舉帕來拭淚。

於念玔的聲音不大,但是仵作就被邀請站在樊城的身邊,所以他聽得一清二楚。此時臉上一片疑惑。

於念玔說罷,輕輕靠在了丈夫身邊,臉上緋紅。

樊城不語,將於念玔斂在懷裏。

鄔鈴從出來見到人群裏有樊城,就知道常大人是師傅引來的。

哈哈哈,來得不能再是時候了!!

忽又見師傅對於念玔言語溫存,眼神曖昧,剛要一個眼風撩過去“衝散”他們,不想再聽這似是溫柔體貼的言語間,屍檢情況竟是已從由於念玔的口中說得差不多了,心下一笑,果然的!於念玔說出來要比自己說出來讓人信服百倍不止啊!陰險的師傅這是美男計啊。

微微笑著再看向師傅……師傅!什麼情況,師傅竟然,竟然攬著於念玔的肩膀,兩人怎麼能靠得這麼近?!

鄔鈴剛想怒視一下。

“師姐,師姐,常大人問你話呢。”雀薇拉她道。

“啊?什麼?”鄔鈴回過神來。

“結果。常大人問你結果。”雀薇道。

鄔鈴忙定了定心神,把倒下的醋瓶子扶起來,還是忍不住瞪了一眼依偎著的兩個人,不情願地轉頭道:“回常大人,現已查明,於家三娘於念璘並非中毒而死。”

“哦?”常大人摸了摸修剪整齊的胡子,眼中精輪一現,“那便說說吧,依你看來是怎麼回事?於家三娘年級輕輕到底死於何物?”其實常懷不信鄔鈴說的,這麼個小丫頭能見過什麼?隻是礙於於念璘未嫁之女的身份,到現在她也沒著人去驗過屍首,所以不得不聽聽。

“拿來。”鄔鈴道。

雀薇手上捧著個盤子,向前走了幾步。

因為這個盤子上的針曾經刺入過於念璘的身體,上麵猶沾著粘稠□□,且兩根銀針皆是烏黑,所以沒什麼人願意拿著。

雀薇便捧了過來。

“這根銀針是我剛剛從肝髒刺入於家三娘的,這根是從胃部。”鄔鈴指著兩根烏黑的銀針道。

常懷已經坐在了仆人搬來的椅子上,擺了一個很有架勢的姿勢,捋著胡子冷聲道:“這烏黑銀針正是有毒的顯示啊,你怎的說不是中毒?不要信口胡說,黑白不分。”

鄔鈴也不著急,將第三根拿起來給常懷看:“這根……刺入於念璘口中的銀針拿出來的時候是雪亮的,並沒有半分染毒跡象。”

常懷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鄔鈴一笑:“或者,您可以問問您的仵作,這是什麼意思?也許您更願意相信。”

仵作從剛才聽到於念玔的話以後就一直皺眉,現見常懷轉頭看他,忙道:“小的並沒有見到屍體,隻是聽一麵之詞很難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