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說話的人不是賀連,還是禁不住去想。

忽然被手臂纏繞進懷裏,緊得透不過氣,意義不同的緊……窒息,無論是李澄還是鄔鈴,都沒有過這樣的時刻。有輕柔的移動,是“賀連”修長而有力的手指,一點一點向下。

不是在三從四德裏泡大的,鄔鈴倒是沒覺得一定要守身如玉,但是總不能*給個妖精。

“妖精”?鄔鈴被自己的感覺嚇了一跳,我是怎麼判斷出這是個妖精的?

一經重複自己的發現,空洞開始漏水……嘩嘩地漏水。

眼前的“賀連”停下了遊走在鄔鈴身上手,臉上顯出不可置信的恐懼:“你怎會識破白魚鏡?”

“啊?”鄔鈴不太明白他說的什麼。

“哈哈哈哈……我在這裏待了一千年了,隻有兩個人能識破我的白魚鏡,你是第二個……”

“誰?誰是第一個?”鄔鈴臉上的肉♪肉跳了跳。

“六年以前,一個小姑娘。”

鄔鈴有點不好意思:“那個……小姑娘……大概……那個……也是我。”

白魚鏡的主人,一條在西湖底千年幻化的白助魚精先是不可思議,繼而哈哈大笑:“原來如此。”

注視著鄔鈴足有一炷香的時間:“你不愛他嗎?”

“誰?”鄔鈴抓了抓頭。

白助魚精看了看自己。

“我師父?”鄔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你師傅?”白助魚精道。

“啊。”鄔鈴點頭。

白助魚精愣了下,一閃而過的光,已經恢複了他的本來麵目,一身銀白色的錦衣罩著綿長而柔軟的身體,不住搖晃著,說是搖晃不如說是擺動,就像魚的頻率,更好看,也很奇異。

“我叫彭蠡。”魚精道。

“我叫鄔鈴。”

“你的名字蠻好聽的。”彭蠡笑了笑。

“你的名字蠻難寫的。”鄔鈴也笑了笑。

這樣的對話持續了沒多久……彭蠡忽然看著鄔鈴:“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你願意留在這裏嗎?和我在一起。”彭蠡的表情很認真。

鄔鈴看了看四處漏水的空洞。

“哈哈哈,我的家不在這裏,這隻是——白魚鏡,而且已經被你破了,六年以前它被你打破,我足足補了六年,今天想要用一下,結果又被你打破了。”彭蠡擺動著身體。

“額……我,我是怎麼打破的?”鄔鈴摸了摸腦門,確認了一下自己的體溫。

“這不重要,或許……我要等的人就是你……”彭蠡湊了過來,他的唇是鮮紅的,誘人的鮮紅閃著飽滿的光澤,他很高,想要吻到鄔鈴,彭蠡低下了頭。

“等!”鄔鈴向後退。

“怎麼了?”彭蠡笑得迷人。

“我不喜歡吃魚。”

“噗。”鄔鈴聽到了耳邊另一個人的笑聲,這笑聲很熟悉,是賀連。

彭蠡生氣了,一條活在西湖底的白助魚精,不能忍受一個人類禁得起他的誘惑。

一千年,無數美好的女子,比鄔鈴漂亮一萬倍的女人,都沒有逃出他的手心,在這西湖底幽暗的所在消磨了紅顏,成了一堆堆白骨。

眼前這個女子究竟是什麼人?

手中磷光閃現,彭蠡呼嘯而來,鄔鈴被閃得頭暈,隻感覺身體周圍說不出的滑膩。

“嘭!”一聲巨響,鄔鈴胸口發悶,眼前的幻境瞬間粉碎,西湖水洶湧地環抱著鄔鈴,簡直來不及閉水,暗湧已經把鄔鈴直托到了水麵。

“三界之外,收魂一族?”彭蠡的臉發白,慘白,無力地躺在水麵上,手腳都斷裂開來,拉著一道道血紅,漂遠了。

“枉你在湖底活了千年,竟然不認識我。”這次說話的是真的賀連,浮在鄔鈴身邊,伸手輕輕托住了鄔鈴的腰,讓她不至於嚇得沉下去。

鄔鈴推了他的手一下:“這有什麼怕的?不就是屍塊兒嗎?”遊到彭蠡身邊兒,鄔鈴看了看他的傷,皺了一下眉頭。

“你們是收魂師?”彭蠡向鄔鈴道。

“什麼是收魂師?”鄔鈴問彭蠡,可惜她再也得不到答案了。

賀連不僅碎了彭蠡的白魚鏡,也碎了彭蠡。

月光灑在殷紅的湖麵上,說不出的詭異,習慣各種血腥味,鄔鈴用手掬起來一捧,血水映在自己的手心裏,不真實地閃動著。

賀連遊過來,隨手捏著一抹光亮灑在了鄔鈴手中的水裏,就像散落的小小星辰,鄔鈴嚇了一跳,手一抖,閃亮的水撒入了西湖。

西湖之上,一片螢螢淺紫,若星光璀璨。

“3-氨基鄰苯二甲酰肼?”鄔鈴看了看賀連。這是一種常用的顯示血液成分的試劑。

賀連搖頭:“我的淨水花種。”

殷紅的血水和紫色的光都褪去了,湖麵又是一片澄淨。眼前一係列的變化讓鄔鈴覺得不真實。

“累了吧?我們回去。”展開雙臂,賀連向岸邊遊去,非常舒展的蝶泳,相當不好遊,遊起來就相當得好看!

到了岸上,賀連走出水麵的時候,衣服隨風而幹,轉眼衣袂飄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