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如此,所以才選擇了不告而別。

如今隻望列在瞧見他的辭別信和沾了血汙的,桑淨所繡的香囊後――他一直將之收在衣帶裏,結果在中秋夜的一番纏鬥後給自個兒的血給弄髒了――不會因一時激動而影響了傷勢……否則,他隻怕……

“柳兄。”

中斷了▽

自書房取了件輕暖的披風後,白颯予帶上房門,於把守弟子們尊敬卻夾雜著幾分不解的目光中匆匆離去。

四散紛飛的雪花,緩慢而確實地為眼前的景物添染上寒冷的色彩。

與遙遠記憶中相似至極的情景加深了心底的憂切。踏於薄雪上的步伐平穩依舊,卻已再加快了幾分――

直至那位於內苑深處的幽靜院落入眼。

稍顯倉促的步伐至此稍緩,而在望見小園涼亭裏孤身靜坐著的青年後,鬆了口氣地揚起了半是嘲弄半是無奈的苦笑。

娘親的忌日方過,本還擔心二弟會否因這久違的細雪而牽動愁緒,如今看來倒是他多慮了……說的也是,冽昔年學藝時可是長居於東北,雪景什麼的早該習慣了,又怎會輕易地便因此而黯然神傷?

“冽。”

一喚脫口之時,麵上苦澀已斂,取而代之的是略含責備的關切,對著那個明明置身雪中卻仍一身單薄的青年,“雪都下上好一陣了,怎麼還不添件衣裳?”

說著,他腳步未停,趨前便把早先備好的披風罩到了弟弟身上:“你重傷初愈,正是需得好好調養的時候,可不能這樣不當心。”

“一時忙著便忘了……謝謝,颯哥。”

對兄長的關懷回以一個教人為之目眩的柔和笑意,白冽予一聲謝過後,將注意重新拉回了手中的書冊上。

知道弟弟是想將事情處理完再談其它,白颯予也不多言,微微一笑後就近在旁歇坐了下,心下卻已帶上了幾分感慨。

為的,自然是身旁專注於公文上的二弟了。

南安寺一戰至今,也有四個多月了。總天南地北四處奔走的弟弟難得地回到山莊好好住了一陣,一方麵休養身子,也比較方便處理、安排剿滅漠清閣後的一些相關事宜――諸如情報的整理,以及據點的增加等。

當然,在外人看來,李列穩定了傷勢後便匆匆離開了擎雲山莊的別業,就此失了蹤跡。

李列仇家不少,此刻又身負重傷,這“行蹤不明”自給人當作了理所當然。甚至有人推測:不花一年半載,這李列是絕無可能重出江湖的。

這推測大體無誤。隻是白冽予既擱了“李列”身分將心思專注於冷月堂的事務上,對江湖情勢的影響自比平時更來得大。

望著身旁二弟稍顯蒼白的容顏,那專注依舊卻比以往多了分和穩的神情讓白颯予心下寬慰之餘亦是幾分疑惑升起。

而在瞧見了前方石桌上給書冊壓著的物事時――那是個沾染了血跡的香囊,手工相當一般――心下了然。

他不是第一次見弟弟帶著這個香囊。而這香囊的來由,不必問也知道答案:即使給血汙了都能讓冽這樣不舍的隨身攜帶,自然是桑淨親手繡成、相贈的定情信物了。

雖沒親眼見著二弟和桑淨相處的景況,可相關的流言卻也沒少聽過……對此,他本還心下存疑,可自從見了冽總隨身攜帶這香囊後,這疑惑立時成了確信。

總一派淡然的二弟居然也學會談情說愛了,自是教做哥哥的他感慨萬分。

不曉得一旁的兄長已轉了這麼多心思,將手頭事務告了個段落後,白冽予擱了書冊,取過一旁爐上溫著的酒替自己和兄長各添了杯:“颯哥。“

“你重傷初愈,喝酒沒問題麼?”

“眼下天候正寒,小酌幾杯暖暖身子而已,不礙事的。”

“不影響就好……大哥敬你一杯。”

知道二弟素來節製,白颯予不再多勸,一個提杯示意後將酒一飲而盡。

這酒醇而不烈,又經慢火溫過,入喉便覺身子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