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文尚未緩過神來,隻見一道銀光亮閃閃的從他麵前劃過,落在了地上。
思文連多看半眼的機會都沒有,隻是短短的一瞬,鬼魅般的人影低身,拾起那個發出銀色光芒的物體,然後就不見。一切在剎那間恢複了原貌。
莫非撞上鬼了?
思文無法相信眼前這剎那之間發生的事,猶如夢境中的經曆般,充滿了虛幻和詭異。
對了!
思文想起來了!
就在黑衣人往地上拾取那銀色物體時,他看到了一隻塗滿指甲油的手。
他沒看錯,那人塗著黑色的指甲油。所以,應該是一隻女人的手!
思文突然想到了「聊齋」裏的女鬼,不由得汗毛倒豎、心驚肉跳。
他撒開大步,逃也似的狂奔起來。他的身後,隱約響起一陣刺耳的嘯叫聲。這類似於警笛的尖厲聲音,使思文有了身處鬼境般的恐怖。
思文一口氣逃回學院,連膽汁都快跑出來了。
這一夜,他像是經曆了一場最可怕的噩夢。恍惚之中,那「女鬼」塗滿黑色指甲油的手,一遍遍地在他的麵前晃來蕩去。
天亮時,他感覺有人在拍他的麵頰,他嚇得跳了起來,大叫道:「鬼!鬼!女鬼!……」
那人「哈哈」大笑著,笑得前仰後合。
思文定了定神,看到阿朗活生生的站在他麵前,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我的牙都要掉下來了!什麼時候起,你也對女人產生了興趣?還是一個女鬼。」
思文抄起床頭櫃上一本厚厚的書,直直的向阿朗砸去,「我看你就是那鬼!幽靈似的,差一點兒沒被你給嚇死。」
阿朗問思文到底撞見了個什麼樣的「女鬼」,竟被驚嚇至如此模樣?於是思文將昨夜的經曆,一五一十的說了。
阿朗聽完,認為那一定是思文連日排練緊張過度,導致意識出現了紊亂。
他不相信思文所述的是真實的經曆,還拍拍思文的肩,要他好好的睡一覺,免得晚上的演出會出狀況。
阿朗走了。
思文看著他送來的早餐,用手摸摸自己的頭,喃喃道:「莫非,昨夜的一切,真的都是夢境?」
思文被各種各樣亂糟糟的念頭攪得心神不寧,直到演出前三個小時,都還不能有所改變。
他腳底發虛,整個人都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以至於兩隻手竟開始微微地發顫。
進入化妝室後的思文,怎麼看,都覺得鏡中的自己兩眼紅腫,臉上寫滿疲憊和恍惚,根本沒有絲毫就要登上這座城市最豪華舞台的光采。
他撫著自己的手,對一個小時後的演出有了一種強烈的恐懼感。
他明白:自己的這些不理性的反應,根源便是回國以來所發生的這一連串神秘、奇怪、或令他念念難忘的經曆,而核心,就是那個謎一樣的魔術師-玄虛。
第一遍開演的鈴聲響了。
阿朗從門外進來,激動的叫道:「劇院已經掛起『滿座』的紅燈!思文,你想不到吧,市長也來為你捧場了。」
聽說市長也來聽他的演奏,思文再也坐不住。
「你去哪兒?」阿朗一把拽住了正準備奪門而出的思文。
思文一臉羞紅的跑著、一邊支吾道:「去洗手間。」
阿朗笑了,「怎麼了?再緊張,也不能像個撒尿精似的,半個小時都去五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