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3)

著我不是辦法,他換了一種策略。”

“他開始找我談心,放了學把我單獨留在教室裏,和我談生命,談男女結合繁衍子孫的自然天性和重大責任。可我跟他說,世界上有那麼多男人女人,有他們去擔當人類延續的重擔就夠了,我讓他大可以放心,這個世界不缺人,唯一的毛病就是人太多。他又和我談人生,談愛情,談家庭。我跟他說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男人和女人組成的不幸的家庭,有些人一輩子也不懂得什麼是愛,如果愛是真的,性別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說來說去,到最後話題一定會回到我和他身上。他看到我那麼固執,後來就對我絕望了,他問我是不是受過什麼挫折,有沒有過什麼童年的陰影,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回答如果這樣可以讓你心裏舒服一點的話,就是說有也可以。”

“你有嗎?”我問。

“當然沒有。”他好象被我的話逗笑了:“我就是對女人沒興趣。有些人是雙性戀者,我不是。”

“對不起,你接著說吧。”

“我不停的跟他說我愛他,他卻總是說我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懂什麼叫愛情。可是我覺得這還是有點作用,至少他沒有以前那麼討厭我了。也許是他真的以為我有一個悲慘的童年,所以後來才變得有病,他有些同情我,想幫助我吧。我問他懂得什麼叫愛情嗎?他說愛情就是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和她生活在一起,一起撫育後代,然後他們的子孫會帶著他們的基因一代代生活下去。我說那是配種,動物也會。他問我,那你以為愛是什麼呢?我隨口胡說,我說真正的愛可以超越生命,超越死亡,可以讓活人去死,讓死人複活。他苦笑,說真是孩子。”

那時的他,也的確是孩子.

他分不清楚愛情與欲望.這是他後來才懂得的事.

對於阡陌來說生活就是這麼容易.什麼東西都輕易可以得到,得到手又很快就厭倦.

他常常覺得焦躁不安,那感覺好象在尋找什麼而不可得.

他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

他以為我想要就代表我喜愛.他隻知道他從來也沒有象渴望家明一樣渴望過某件東西.也從來沒有什麼東西象家明於他這般遙不可及.

家明常常從別的老師口中聽到阡陌的名字.

他知道他是富家子,父母常年在歐洲做生意.他是個讓老師頭疼的學生,他的名字常常和這個那個女生的名字聯在一起,好笑的是,每一次哭的都是女孩,但每一次被非禮的都是阡陌.阡陌的班主任要求阡陌戴副平光眼鏡來上課,本是一句戲言,沒想到阡陌真的照辦了.這個習慣一直持續到他成年.

家明想,他無論做什麼,都不關我的事.

可是每一次聽到他的名字,他不由自主的會聆聽.如同蜜蜂被色彩吸引.

夏天的時候學校辦了一場動動會.阡陌與家明分別參加了學生組和教師組的遊泳比賽.

在更衣室看到阡陌,家明一愣.

他剛剛從水裏上來,□著身體,全身濕淋淋的.十七歲的少年,細致光潔的皮膚,單薄的肩胛,秀長柔軟的手和腳,女人一樣纖細的脖子.有一種異常的,青澀的情味.

而且阡陌也在看他.

用那種發熱的眼光,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著他.

家明臉一熱.他悶著頭走向洗澡間,打開水洗澡.阡陌若無其事的來到他旁邊,他聽到他在那邊開水的聲音.他們中間隻隔了一道塑料簾.

家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緊張,他的手有點顫唞.他仰起頭,嘩嘩的水聲也衝不走他紛亂的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