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磕頭哀求說明若哥哥,求求你現在收拾我吧,別等以後了,以後沙海茫茫,保不定哪天就被你整死。
「噯,」夏明若寬宏大量地說:「知錯就好,注意吸取教訓。」
「喳。」豹子說:「哥哥您歇著,我先退下了。」
夏明若說:「等等我,我去找海洋。」
大叔正巧這時鑽進帳篷:「還躺著呢,快起來,我要收帳篷了。」
夏明若望望他背後:「海洋沒跟在你一塊兒?」
「海洋在喂駱駝。」大叔坐下來喝口水。
夏明若跑出去,老遠就聽到有人嗷嗷喊,錢大胡子正抱著頭躺倒的老駱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夏明若眨巴眨巴眼睛,裹緊軍大衣,走到楚海洋身邊,問:「又怎麼了?」
楚海洋說:「隨他去,哭完了就好了,還不是一峰駱駝病了,我們要扔他不肯唄。」
豹子也過來看熱鬧:「非扔不可啊?」
夏明若點頭說:「有時候就得這樣,留下來派不上用場還得浪費草料,別的駱駝也會受影響。」
錢大胡子是多重感情的人,當然不願意,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誰勸都不聽。過會兒大叔從帳篷裏出來,貼耳說了兩句,他立刻答應了:「扔就扔吧。」
夏明若喃喃:「什麼呀……」
他跑去質問大叔:「你用什麼妖法把我們錢大胡子給迷惑了?」
大叔說:「美貌唄。」
夏明若哢嚓一聲又把槍上了膛,大叔豎起蘭花指向楚海洋方向逃竄,邊逃邊職責:「壞孩子!壞孩子!」
楚海洋笑著把草料袋扔給他:「活該。」
大叔接過來繼續喂駱駝:「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月光照在崎嶇不平的戈壁上,他給那頭病倒的老駱駝多喂了些水,拍拍它的背,讓它走。據說年老的駱駝和馬一樣,也能認得路。
「走吧,」他說:「回家去。」
老駱駝仿佛聽懂了一般,搖搖晃晃站起來,錢大胡子看見了,便牽著韁繩送了一程。
而後考察隊拔營前行,駝鈴聲聲,翻越過一個又一個沙丘。其間夏明若一直在叫喚屁股疼腿疼,說自己看到駱駝鞍就想哭,最後發明了一種橫向趴騎法,據說這個姿勢比較瀟灑,以前人家打死了狼啊,野狗啊,都這麼掛著。
但兩三個小時後,駝隊便停下了。
因為月亮下去了,而前方有一大片雅丹地貌,黑暗中通過很容易迷路,說不定會在這由狂風和水流造成的土堆迷宮中打轉直到天明。
於是再次搭起帳篷休息,收拾停頓,夏明若照例鑽進楚海洋的大睡袋。
楚海洋說:「出去。」
夏明若不肯:「一個人太冷了。」
大叔羨慕地直砸嘴巴:「生在福中不知福吧,我腳指頭都快凍掉了還沒人陪我睡呢。」
豹子立刻獻殷勤說:「師傅,我陪你睡。」
大叔說:「滾。」
「……」(宇文豹麵壁)
夏明若哀求說:「最後一天,最後一天。」
楚海洋推他:「出去出去。」
「為什麼呀,」夏明若說:「我這人睡覺可老實了。」
楚海洋想了想,吹熄了蠟燭,把那人裹進懷裏低聲道:「人太多了……」
夏明若說:「啊?」
楚海洋說:「不方便……」
夏明若說:「你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