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人探出來過。

有人說,時間彷如白駒過隙,匆匆間便無影無蹤了,但是時間對我來說卻漫長無比,等待著一個家族的滅亡,我已經等了太久太久,偏激者說,這樣的家族早該滅亡,懷舊者在歎息,野心家在擔心……

但是,人類的情緒在已定的結果麵前是那麼的多餘與渺小,我們不能左右一切,好的也罷,壞的也罷,我們不能夠左右。但是,我們能夠左右的隻有自己的心罷了。

當最後一把大火熊熊的燃起,我知道,一切都向既定的命運走去,沒有半點偏差,但是當我發現自己手腳無力的躺在床上的時候,我才發現,既定中還是有種種的偶然。

毒品是我們最不屑於運用的物品。太顯眼,太愚蠢。我們一直都崇尚著用無形的陰謀解決問題,栽贓,陷害,天災,人禍,什麼都比毒品要強上百倍。

但是我也在毒品的作用下,躺在床上,看著火焰緩緩的蔓延而來。

明麗的火焰上是滾滾的濃煙,直直的湧向天空,我所能聽到的隻有木頭碎裂的聲音房屋塌陷的聲音,一係列的……

有人說,人在即將去世之時,所想到的是自己一生以來最重要的事,但是我躺在這裏,腦海中隻有一片空白,我甚至是一閉眼就能夠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算計我,我可以推斷出他的計劃的每一步,但是,在此時,我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想些什麼。

然而,我在這火海中,卻突然看到了一個孩子,很傻很天真的孩子,卻笑得惡毒,手中拿著毒藥,那藥在瓶子中晃來晃去,有一種碎裂的美感。

魏家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孩子,因為這樣的孩子總是會在了解這個世界的黑暗與醜陋之前,幹幹靜靜的死去。但是,在我的手中,卻有一個這樣的孩子。

他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徒步走在步行街上,可以不顧後果的開著車子在街上飆車,他可以做我無法做的事情。他,什麼都不知道,卻可以幸福的活著。

我還記得,當初我救下他的那一幕:

“叔父,這一次阿暄做的好不好?”我扯著叔父大人的袖子撒嬌,這是其他孩子所沒有的權力。

“嗬嗬,很好啊。”叔父笑得很慈祥,就如每一個老人一般,但是我卻深深的知道他那毫不留情的手段,其實,隻要是魏家的人,就無法不知道啊!

“那麼,叔父就把那個孩子給了阿暄吧。”我提出了要求。在話剛出口的時候,我就恨不得抽爛自己的嘴巴,明明已經想好了要求啊!一筆錢,既可以讓長輩們放心,又可以暗中加深自己的勢力,還可以讓那群不安分的東西知道,我魏司暄可不是好惹的!

但是,話一出口,就變了一個要求。果然,我可以看到叔父大人那深深的眼睛,眼中的是毫不留情的懷疑與殺意。

不行!必須想辦法!在這種時刻,實話實說還是最好的選擇!因為我的每一個字都必須精心準備……

“我喜歡他,我想要他。”我果斷的說。

老人的眼中充滿了笑意,但是我不知道他的眼底更深的究竟是什麼。“阿暄已經十歲了,算是成人了,叔父就把他送給你好了,不過既然是你的人,那你就給他起個名字吧。”

讓我起名字嗎?那就說明,他已經不算是魏家的人了吧。其實這樣也好,我看著叔父大人身後那扇猛虎上山的屏風,暗暗的想。

然後,那個孩子就真的是我的了,我滿足他的一切的要求,看著他眼中純潔的目光,心中總會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這個孩子就是我一般,他可以走我不敢走的路,他可以過我根本無法去過的日子,他可以安排自己的人生,他自由的,翱翔在這片藍天中……

我的生活一天天的越發的陰暗,沒有聲音的哀嚎,沒有動作的掙紮,充滿死氣的眼神,比冰更冷的家族……

但是,我有他,有一個明媚的陽光,我其實說不上有多喜歡他,隻是他的存在可以告訴我,其實,魏家的人,也可以這樣肆意的生活,也可以擁有這樣明媚的笑容……

我知道,如果真的愛他,那麼我就會教會他如何藏拙,如何收斂他那刺人的微笑,但是我沒有,從來都沒有!

我想要的,隻是他那肆意的笑罷了,那,比陽光還要溫暖數倍的笑。

我這樣冰冷的心怎麼會愛上任何一個人呢?愛這個詞彙真是奢侈的可笑啊!

不過,如今想來,他的笑也不是一直都是純粹的呢,其實這樣純粹的笑容,在我們都是十二歲的那年,就已經同時離開了我們。

那一天,其實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但是我其實都記得,牢牢的記在心中。

那一天,我回到別墅的時候,就看到他飛揚的微笑,但是我卻在那抹微笑中看到了勉強。不過,即使含有勉強,那樣的微笑也足以安慰我,所以我也沒有多管,我們這樣的人,從來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的。

即使他的微笑中帶著勉強,他的身上含有□的味道,但是那又怎麼樣呢?我要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微笑,僅此而已。

我一直都不知道那些喜歡玩弄男人的同族究竟擁有著怎樣的想法,難道禁忌帶來的筷感就一定要多很多嗎?我喜歡的一向都是女人,例如我的助手阿蘭,果斷幹練,而且很識時務。我從來都不會強迫自己去做自己根本不喜歡的事情。所以,我不會發表任何的看法,隻要,我喜歡的微笑依然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