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盡最大的努力。”佟陣說,“可是還要因為那些無辜人的慘死而懲罰自己。……當初我選擇當警察的時候,堅定地認為這是為了絕大多數人的利益才選擇了這一行。也許有的人在做這種抉擇時會覺得很痛苦,可我……有充分的、正當的理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嗎?”
謝雷望著佟陣的眼睛,昏暗的光線下,他看到一種深得幾乎要變成黑的藍色眼瞳。那眼睛裏流露著想得到肯定的想法,希望有人告訴他所做的都是正確的。謝雷忽然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他似乎正可以窺到那心靈保壘的一角了。為何卻想逃避?
“當然是。”謝雷輕輕地點頭,“可是我們總是不想承認這一點。不願意看我們內心深處的東西。……但至少……這說明你確實是個好人。”
佟陣的嘴角上揚,終於露出一個笑容:
“再說一遍。”他把一根手指放在謝雷的唇上。
“你是——”謝雷輕輕地張開嘴唇,佟陣低下頭,嘴唇貼在他的嘴唇上。接過後麵的兩個字。
謝雷屏住呼吸,接受著吻的探詢。欲望之火開始在他的血管裏燃燒起來。
他輕輕地抬起沒受傷的那隻手,放在佟陣的手臂上,將後者緊緊地抱住,嘴唇在接受吻的時候顫唞著,是那麼的渴望,用自己的舌頭纏繞著對方的舌頭。
他們的親吻著,不知這樣多久,時間仿佛凝固成一個永恒。
佟陣的嘴唇離開了一下,輕輕地呼喚著謝雷的名字,用手臂小心翼翼地摟過他受傷的那一邊的肩膀,就好像是摟著一個易碎的玻璃。
他望著謝雷的一雙眼睛,似在征求他的允許。
“開始吧。”謝雷說。他的心髒跳的很厲害,就像第一次和佟陣開始做/愛時的心情。
“會不會影響到……”
謝雷仰起頭,嘴唇又貼在佟陣的唇上:“開始吧。……求求你。”
他們沒有再說話。輕輕地撫摩著彼此,會意的眼神,急促的呼吸,顫唞地歎息,勝過千言萬語。
他肯求著他,他進入了他。那一刻,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他們一起動作著。好像在合力地敲一麵鼓。
渴望。激情。熱烈。專注。溫柔。急切。一個融入另一個,然後又分開。皮膚的鹹味,舌尖的咖啡味。溫暖和潮濕,堅硬和柔軟的感覺。
謝雷急促地喘熄著攀上愛的顛峰,因渴望而拚命叫喊著,伴隨著一陣陣語音不清的呻[yín]。心底的岩漿猛烈迸發的時候,就像霹靂閃電。身體震顫著,扭動著,覺得自己在叫喊,但又沒有把握是不是真的喊出了什麼。
他們一直在親吻,即使是完事了之後。即使就要在疲倦中睡去的時候。吻,在嘴唇上、麵頰上、頭發上輕輕地滑動。
他們的愛似乎進入了另一個階段。謝雷覺得自己就好像是怕美好的時光一去不複返那樣的,盼望能在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裏享受個夠。
他下定決心。無論他們的愛情最後會麵臨什麼,他都不要讓它變成那些世俗的仇恨。
……
<106>嬰兒吐血案(五)
這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夜晚。
謝雷第一次感覺到了佟陣對他的依賴。
像一隻受傷的猛禽,收斂了羽翼,躲到他的身邊來。
佟陣的悲痛故然讓謝雷擔憂,但謝雷的開心竟多過其它感覺,他第一次在他們的關係中找到讓他安心和寬慰的東西——佟陣需要他。
他們睡在一張床上,彼此依偎著。盡管並不是雙人床,對他們已足夠。
夜晚或許會有涼風襲來,又有什麼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