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謝雷先醒來了。佟陣還在他身邊靜靜地睡著,綣縮著身子、臉上掛著一絲迷惘,讓人覺得有些可憐。謝雷把毯子向上拉了拉,蓋住他光溜溜地肩頭。一動也不動地望著他,在晨光中體會他的幸福。
佟陣在睡夢中歎了一口氣。
你夢到了什麼?還是昨晚那件讓你難過的案子嗎?
謝雷的嘴角漸漸地上揚,他悄悄地將手探到佟陣身上去,向下移動著。
昨晚的親熱之中,他們脫光了彼此的衣服。謝雷輕輕地掀開了毯子的一角,讓晨光照在佟陣完美的裸/體上,側臥的姿勢,恰好突出了性感到極致的線條。
“讓我主動一次吧。寶貝。”謝雷對睡夢中的佟陣輕聲說。壞壞地笑著,他輕輕地坐起身,小心地從和佟陣依偎而眠的狀態中離開,他想繞到佟陣的身後去做一件他早就想做的事。
他無比興奮。在他們的性/愛關係中,佟陣總是一麵倒地堅決地做主動的一方。可是謝雷也想體會一下那種滋味,這個家夥怎麼不體諒人家的好奇心?這麼不講情理?如果我現在乘你不備偷襲一次,你醒來會如何?就不得不就範了吧!到時候我會好好地撫慰一番,讓你乖乖地服從。
謝雷越想越是興奮。
初升的陽光在佟陣的皮膚上,照出了一些疤痕的陰影。
謝雷驚訝之餘留心細看,隨後分外的自責。他看過很多次佟陣的裸體,每一次都興奮地忘記注意其它,隻顧著感歎他的健美與性感,卻不想這完美之軀,也會有傷痕。看來佟陣五年的警察生涯並不平坦。受傷也是家常便飯。
謝雷的心開始隱隱發痛,佟陣身後大腿和腰上的兩條傷痕最是明顯,雖然傷口處愈合後的皮膚與周圍完好的皮膚在顏色上沒有兩樣,可是清晨平直的光線,將愈合時留在皮膚上的突起部分顯露了出來。
謝雷忽然明白佟陣為什麼堅決不肯被他上了。那樣做就勢必會讓謝雷碰觸到他的傷疤,把讓人不愉快的經曆完全地暴露在謝雷的眼前。
謝雷的心劇烈地痛起來,完全忘記自己前麵的想法。
這是在什麼案子中受了這樣的傷呢?可惡的家夥!如果我知道是誰這樣傷害過你,我絕對饒不了他。
謝雷忍不住用手指輕輕地撫摸那條微微突起的疤痕,看起來都不是新傷。會是什麼時候留下的呢?是什麼可怕的案子?為什麼從來也沒有對我講過呢?
“不,不!”佟陣吼叫了一聲。
謝雷縮回了手,他以為自己弄醒了佟陣,卻發現佟陣不過是在說夢話。
“不!不!住手!”佟陣的兩條胳膊揮動起來,好像在和隻有他能看到的東西做著搏鬥。
“佟陣?”
謝雷就在他的身邊,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那情景看起來十分的怪異,佟陣那樣的吼叫著,看起來似乎是醒了,可他的意識卻不知在何處,甚至有一瞬間已經睜開了眼睛,卻顯然沒有看到近在身邊的謝雷。
謝雷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伸出一隻手,碰了碰佟陣的肩膀:“佟陣?……醒醒。”
佟陣觸了電一樣抽搐了一下,他的身體向一邊縮著,睜開的眼睛裏麵充滿了狂亂的神情。謝雷急忙抓住他的胳膊,以防備他墜下床去。
“是我。佟陣,你醒了嗎?”
佟陣望著謝雷,不斷地眨著眼睛,不管是什麼樣的可怕的惡夢曾經控製過他,現在那些像符咒般驚人的東西,正在從他身上慢慢消退。他抬著頭,眼睛裏的眼神代表他已經認出麵前的人是誰,臉上迷惑和慌亂的表情,卻並沒有因此完全消退。
這樣的佟陣,讓謝雷感到陌生。那種迷茫的神情更讓他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