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雄最後卻叫他到酒店。他肯定是告訴衛蒙,有警察在宴會廳,叫他到洗手間這個安靜的地方,然後在背後就敲了他一棒。他害怕莫明在場會有所防礙,於是把莫明也打昏了。

「衛蒙一直把節目卡握在手裏,他懷疑的東西可能就跟節目上演的情況有關。何俊雄想拿走節目卡,卻因為衛蒙握得太緊,隻能撕下了一部分。他不敢久留,急急地從後備電梯下了樓,正好碰上了我們。」

他長歎了口氣。

「愛麗兒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是因為她原本就不存在。但是襲擊衛蒙和莫明的人可不一樣,能夠用高爾夫球杆把人打死的,一定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活人。

「我們到達酒店的時候,在樓下等了好幾分鍾的電梯,這已經足夠何俊雄殺了人再從備用電梯下來了。他接近莫明,莫明也會毫無防備,衛蒙也是一樣……也隻有何俊雄,能夠把線路弄出問題,讓保全們離開。」

程啟思疑惑地說:「那個趙所長,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鍾辰軒說:「可以說,除了顏茜對舒妮的謀殺是事出突然之外,別的基本上都是他對何俊雄的授意。因為不管是以何俊雄還是顏茜的智商,都根本策劃不出這樣一係列案件。顏茜殺了人後,第一個找的肯定是何俊雄,跟他商量。

「藍寶石墜子也一定是顏茜交給何俊雄藏起來的。我雖然一直認為應該是何俊雄殺了衛蒙,卻始終想不到理由。我們曾經看過顏茜的檔案,知道她坐過牢,但我們卻忘了顏茜還有一個哥哥,她當年等於是為她哥哥頂罪了。

「年輕美貌的女孩子,判得要輕得多……直到我想通顏茜可能跟何俊雄是兄妹……」

程啟思歎息。「所以何俊雄願意為顏茜做一切。」

他頓了頓又說,「顏茜究竟為什麼要殺死舒妮?」

鍾辰軒說:「她遲早會開口的。」

一周後。

顏茜坐在他們的對麵。她雖然蒼白憔悴,但表情卻十分平靜,平靜到止水不波的地步。

「我坐過牢。」

程啟思說:「妳是替妳哥哥頂罪。那也不能成為妳再殺人的理由。」

顏茜的眼睛迷惑地望著遠處,緩緩地說:「我在監獄裏的時候,曾經有一個人來找我談話。他來的次數相當多,是個很溫文爾雅的男人,他說他是個心理專家。」

鍾辰軒問:「他姓趙,對嗎?」

顏茜點了點頭,「他跟我說了很多,不過有些我都已經記不起來了。我是自願幫我哥哥頂罪進來的,可是,在監獄裏真是度日如年,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為我哥哥,我心甘情願,因為我隻判了兩年,他可能要翻倍。

「我從來不恨我哥哥,但是我恨那些把我父母逼死,把我哥哥逼得想要殺人的那些人。我把這些都告訴那位姓趙的心理專家了,我說我很恨,我應該怎麼辦?他告訴我,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不要有任何猶豫。「對,那個藍寶石墜子,是我家的,本來就是我家的,我一定要拿回來。誰偷走了,我都要拿回來。」

鍾辰軒的眼睛裏,出現了一種淡淡的悲哀,「所以妳根本連想都沒想就去殺人了。妳就不能想一想,就算舒妮戴著妳家的東西,她也不是妳的仇人?」

「我當時什麼都沒想,我隻知道不能讓那個像妓女一樣的女人,把我家的家傳之寶戴在脖子上。事後,我才覺得害怕。」

顏茜說。

「所以我殺了人,殺了一個,兩個,三個,到後來我已經麻木了,也不覺得恐懼了。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不在乎多一個少一個。」

她的語氣非常平靜,平靜到麻木的地步。「可是我並不想要哥哥幫我殺人的。」

程啟思試探地說:「妳哥哥那麼聰明?」

「我一向不覺得他聰明,可是他這一次特別聰明。」顏茜靜靜地說,「是他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接下來的事。我問他是不是他想出來的,他說,他有一位朋友,常常給他一些好的建議,包括拉維妮婭,也是那位朋友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