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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真二十二歲生日這天,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明白的。」

轉眼就是公元新年了,不過通常農曆新年才被當過年,這之間差不多有一個月。

每到過年放長假,千帆和杭晨微就包袱款款同老家,千帆他爹娘一年就盼這一回,簡直把他們當少爺伺候著。

千帆他母親前年退休後,迷上了老年DiSco,天天傍晚跑去廣場和同好們一起扭屁股。千帆的父親則仍奮鬥在教育的第一線,明年也到退休年紀了,不過退休了也很可能反聘回校繼續教書。誰叫他本來就樂在其中,老兩口的小日子過得自得其樂,讓千帆沒什麼後顧之憂。

自從當年歐陽出事後,他父母沒再提起過結婚的話題,反而暗示他如果有合適的伴侶,就定下來吧,隻要他能過得幸福,他們就滿足了。父母越是通達,千帆內心的歉意累積得越是多。他知道,這三十多年的恩情,自己今生是無以為報了。

「嗯嗯,我知道了!啊......晨微那邊我得再問一下......沒發生什麼事,隻不過他可能有點其它事......真的沒什麼事!你們別亂猜......好好好,再說吧,我問過他再打電話回來。」

放下電話,千帆一身大汗。去年的大年夜,杭晨微抑鬱症惡化,吞服大量安眠藥,幸好立刻心生後悔打電話給他,才沒有留下嚴重的後遺症。不過那次可把千家二老嚇壞了,然後聽說今年杭晨微可能又沒法回去,緊張得不行,纏著千帆打聽「事實真相」。

千帆欲哭無淚,難道真讓他說,杭晨微剛「重婚」的那位夫婿醋性堅強,想要他放人是萬難中的萬難?

他曾出於為杭晨微考慮,建議他留條後路,在感情穩定前還是分開住。哪曉得兩個多月前,那位仁兄不知使了什麼法子,說什麼表弟受傷需要人照顧,利用杭晨微的心軟把他拐跑了。

搞錯沒有,他自己是醫生居然還要別人來照顧病人?再說杭晨微又不是免費的老螞子!如此不入流的招數,讓千帆非常之不爽。

他和那家夥命中注定了一輩子互看不順眼,當年如此,十幾年後依然如是。

出乎意料的是,杭晨微主動來電話找他商量春節回家的安排。

「咦?那家夥沒關係?」反正都知道「那家夥」是指誰。

「他也要回家,嗯......本來他不想見他媽的。不過我說我想和他媽見一次麵,他就答應了。我不方便住他家,還是和你一起行動的好。」

原來如此,搞半天自己是個方便的替代品。

「你幹嘛這麼多事啊?他媽媽當年這麼對不起你,都沒主動表示過什麼,你何必湊上去?拜托,又不是演家庭倫理劇,還要忍辱負重肩負起促進公婆全家幸福和睦的偉大重任!如果再多個刁蠻小姨子,你就圓滿了!」

杭晨微立刻噴笑著抗議:「喂!哪有那麼誇張啊!」

「不誇張啊,我算知道什麼叫藝術來源於生活了!

「好啦!」杭晨微打斷了他,「其實,我是真的很想見見他媽媽。當年他媽不知道我們的關係前,對我真的很好,就算是後來知道了,來讓我離開他的時候,她也沒有用惡心厭惡的眼光看我。她是明知對不起我,還來求我,而不是理所當然的來趕跑害蟲。對她,我是真的恨不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特別想見她,可能是因為我爸媽都不在了,想多個人說說當年的事。」

千帆歎了口氣,「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好。如果那混蛋再讓你傷心的話,我發誓,我會找人來剁了他。」

「別,你剁了他,我可是會心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