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換了個姿勢。與秦紹然在一起總是太過瘋狂,似乎夜晚的同義詞就是性。沒完沒了的糾纏,熾熱的貫-穿,也許高-潮時曾在對方耳畔說過情話,但一覺醒來,卻都忘了。他停止對過去的回想,問秦紹然:“那你知道,他這次為什麼消失麼?”
“不知道,”秦紹然自嘲地笑起來,“我們簽了協議,當兩人中任何一方想終止關係時,兩人的關係立刻終止,且不再相見。這紙協議,我一直覺得是個笑話,可是昨晚在書桌的抽屜裏看到,忽然覺得,也許是真的。”
簡言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用盡一切手段,防止我愛上他或者他愛上我,真是,防患未然……”秦紹然慘然一笑,“所以我不得不想,他消失,也許隻是他厭倦了這種關係。他不在乎這一切,所以走得幹脆幹淨。”
簡言冷笑:“你就在乎這一切麼?”
沒有回答。
簡言本以為哪怕思考許久,秦紹然最終會給自己一個回答,就如他每次回答自己對夜的感情,猶豫良久,終歸會給出答案。但這次沒有,對於擁有過的快樂,秦紹然甚至不願意全部回想一遍,說一句自己是否在乎。
簡言拿起劇本,重新看了幾行,可心裏總是安靜不下來,索性抬頭問:“有他的消息了麼?找到他,問問他不就行了?”
秦紹然的目光停駐在斜右方的角落,半晌,露出一個短暫的笑:“前些天,有了他的消息。有人舉報,夜的一個熟人在東區出沒,段鷹趕過去,卻被他逃了。我已經對段鷹下了命令,隻要人還能說話,那麼怎麼抓回來,都沒有關係。”
簡言捏著劇本的手指微微用力,漸漸鬆開咬緊的牙關:“那不就好了。”
秦紹然笑了笑,又坐了一會兒。簡言低頭看劇本看得入神,手中一直握著筆以供隨時修改。時間不早,秦紹然起身告辭,簡言隻是應了一聲,倒好像他才是這房子主人。秦紹然不以為意,輕輕帶上門,卻沒有回臥室,而是徑直走到書房。
有沒有人知道,秦紹然的素描畫得很好?
他從櫃子裏拿出許久不用的畫具,閉上眼思考了一會兒,鋪好畫紙。一個小時之後,人物素描畫完成。他按下按鈕叫進衛伯,把剛畫好的畫遞給他:“明天把這個給段鷹。”
衛伯疑惑萬分,問道:“少爺還有什麼話要吩咐給段堂主麼?”
“不需要。”秦紹然揉揉眉間,“交給他,他會明白。”
一直送秦紹然進了房間,衛伯才敢把畫展開,又仔細辨認了一遍。
這個人,是他吧。
許暖暖的話劇社納新艱難,原話劇社處處使絆子,明著不成就暗著來。安明明氣不過,找他們理論過一次,最後變為鬥毆事件,自己掛彩不說,險些被警告。簡言對此也完全無奈,看著許暖暖安明明憂愁的臉自己都跟著胃疼。為了不繼續胃疼打電話給師兄詢問解決辦法,師兄列下一二三四條,神秘兮兮道照做絕對會財源廣進客似雲來。
掛斷電話簡言渾身無力。又不是做生意,要什麼財源廣進。
但師兄的法子還真的管用,簡言跟許暖暖一說,她立刻雙眼放光,趴在桌子上製訂納新計劃,偶爾抬起頭看他一眼,竟然全是仰慕。安明明站在一旁吃味,傍晚回家的路上把石子踢得十米遠,出氣一般。
簡言這個人在某些方麵非常遲鈍,看安明明冷著臉還以為他心情不好,於是也不多嘴。其時已入秋,路邊積滿落葉,簡言隨便從地下撿起一片形狀完好的,仔細夾在書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