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言不答話,秦瀾笑了笑,接著道:“我知道有個殺手,執行任務的時候名叫飛鷹,平時卻是個普普通通的名字叫貴榮。你說,這個夜,跟我們都認識的那個夜,是同一個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簡言猛踩油門,閃過前麵一輛擋路的車,道:“你想說什麼?”
“你果然知道。”秦瀾說,“殺手夜,與我們都認識的那個夜,是同一個人。”
簡言不說話,這已經算是默認。秦瀾證實自己的一個猜測,得意地笑笑,道:“我查到,夜接的最後一筆生意,是刺殺某個大人物,而那個任務是否成功,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夜是在這筆任務後失蹤的。”
秦瀾趴過來,頭頂在簡言的脖頸:“任務成功了,還是,他死了?”
“為什麼這麼想?”簡言問。
“我的人,雖然一大部分是大哥和勁周幫我選拔並且訓練出來的,但總有那麼幾個,是隻效忠於我一個的人。我查到……”秦瀾頓了頓,把嘴貼在簡言耳畔,輕輕地,吐出一句話。簡言越聽越是心驚,越聽越是膽寒,越聽越覺得,渾身都在顫唞。秦瀾說完,便靠著椅背坐回去,隻剩簡言睜大眼睛,有些失神。
秦瀾覺得,事情說到這裏,簡言已經可以把握大體的脈絡了。他不是拆自己大哥的台,隻是,到如今的境地,自欺欺人反倒無趣,自己已經知道,就應該利用這點換取更多的信息。他一邊想著,一邊不經意看向窗外,卻猛然發現,他們的車正在一點點偏離行駛路。
簡言渾身不能自抑的微微顫唞影響了車子的穩定。
繞過一條彎路,迎麵開來一輛小麵包車,秦瀾大叫一聲,簡言方才反應過來,踩刹車已經晚了,隻能猛打方向盤。好歹是避開迎麵而來的麵包,正當兩人同時鬆了口氣之時,就見司機歪著嘴一笑,手臂掄起,麵包車衝著他們就撞了過來。~思~兔~在~線~閱~讀~
再醒時,身在一間隻有昏黃燈泡發光的小房間。
簡言動動胳膊,卻發現自己被人背著手銬著手銬,扔在牆角。在他麵前,同樣被手銬反著銬住的秦瀾也剛剛醒來,大約頭還是昏的,搖搖腦袋,看清了自己的現狀,低叫了一聲。
“這是……”
“綁架。”簡言說,“說不定從你一出門,就有人盯著。麵包車是安排好的,劫持也是安排好的。”
“針對你還是針對我?”秦瀾問。
“你們兩個。”緊鎖的門忽然從外麵打開,泄露了一絲燈光進來。說話的人背著光站在門口,隻能隱約看清楚輪廓,但僅僅憑聲音,簡言也知道這是誰。
“為什麼是我們兩個?”簡言問。
“一個,是秦紹然的弟弟,另一個,是秦紹然的情人,你不覺得,拿這樣兩個人來威脅他,那麼提什麼要求,都是小菜一碟麼?”
秦瀾一臉鄙夷地看著那人越靠越近,嘖嘖了兩聲,道:“二少爺,不好意思,這裏冷,我又實在是囊中羞澀,沒多餘的錢買條毯子給您,所以,您將就。”
他轉過臉,對著簡言笑了一笑,簡言竟然也回之以微笑:“你有什麼要威脅秦紹然的?你公然背著他走私軍火,中飽私囊,他尚且不計較,連你的勢力都未曾削減打擊半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人的貪欲總是沒有止盡的,我也一樣。不過我以前想要他坐的那個位置,現在不要了。”那人仰起頭,深吸一口氣,有些疲憊又有些期待,“至於我跟他要什麼,你沒必要知道。”
“不告訴我,也沒關係。”簡言說,“你放了秦瀾,高搏,他身體不好,受不了這裏的環境。你應該知道,他出了半點差錯,秦紹然不僅不會滿足你的要求,你的性命都堪憂。”
高搏挑著眉毛看了一眼微微發抖的秦瀾,仔細考慮一番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對講機,對那頭的人說了幾句,不一會兒,便有兩個壯實的保鏢走了進來。高搏指了指秦瀾,說:“帶他去樓上。”
秦瀾往後縮了縮,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簡言,仿佛寧可跟簡言凍死在這裏也不願自己出去。簡言卻知道,這是高搏在讓步,秦瀾在得到溫暖的同時,也得到了一定的安全。這就很好,他對秦瀾點了點頭,囑咐:“好好照顧自己,別擔心我。”
“不……不!”秦瀾努力掙脫兩個保鏢的手,大叫道,“簡言,哥一定知道我們被綁架的消息了!我要跟你一起,咱們一起等他來救我們!”
簡言搖搖頭,別過臉,不再理會他。秦瀾是真的怕到極點,他從小就被良好地保護著,即便家中經營黑道,對於血腥和黑暗,也僅限於長輩們口中的故事。如今的困境,條件反射要依靠一個人,才稍稍覺得安心。所以即便凍得發抖,他也願意呆在簡言身邊,讓自己知道,有危險跟著這個人就會獲救,而不是獨自在溫暖中等待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的救援。
也許已經走出很遠,秦瀾的叫聲仍舊回蕩在走廊,甚至簡言的耳邊。簡言低著頭,仿佛這樣就能隔絕秦瀾的叫聲,冷不防被人捏著下巴強迫著抬起頭,對上高搏一雙帶著些血絲的眼睛。
“秦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