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段(1 / 2)

唐憶舟本來一臉茫然,可是這三人表情都嚴肅得過分,他腦筋稍稍一轉,不禁倒抽一口氣。

讓自己鎮定下來,故作輕鬆地笑笑,他說:“你是誰對我而言沒有差別,從我認識你那天起你就是簡言,以後也都是。”

“但意義不同。”師兄說,“普通的大學生簡言,和殺手夜,對於秦紹然的影響力是不同的。”

唐憶舟的野心宏大,西區是他囊中之物,早晚會把目光投向東區。東區是塊不好啃的骨頭,以唐憶舟的為人,怎麼會介意利用一下簡言的身份,給秦紹然造成一點打擊?

唐憶舟明白師兄的意思,卻不辯解,隻是看著小顧,有些輕蔑地笑了一下,道:“你多慮了。”

他轉過身,從車裏取出三張卡片,走到簡言麵前,說:“T先生說你是整容,不過我寧可相信你是前塵未了幽靈附身。不過都沒關係……”他無視簡言一臉灰線的表情,把手中的東西塞進他手裏,“我的請柬,後天,請你務必到場。”

簡言低頭,請柬上整整齊齊寫著唐憶舟跟貝素櫻的名字,上下三張,小顧和師兄的都交到他手裏。據他所知,隨唐憶青離開的,有唐憶舟大部分的勢力。如今貝叔對他也並不那麼信任了,如果不是貝素櫻執意要嫁,隻怕婚禮也辦不成。

師兄拿過請柬草草看了一眼,問:“你婚禮都請了誰?”

“該請的都請了,不該請的,他敢來,我就讓他有去無回。”唐憶舟淡淡笑著,卻說得無比凶險。

師兄扁扁嘴,摟著簡言肩膀笑得一臉痞氣:“大喜的日子說這麼重,小心不能白頭到老。”

唐憶舟怕的,就是白頭到老。

婚禮那天,貝叔還是把寶貝女兒的場麵撐足,一水兒名車開路,中間花車裏頭坐著一對新人。光花童就請了三對,一個個天真可愛,明眼人都看得出貝叔有多想要個外孫。

也難怪,親生兒子不爭氣,三十多了,不結婚也罷,竟然連個孩子都沒有。視同養子的戚瑋為了唐憶青跟他鬧翻,自己切了右手食指,遠走異國。唯一能讓他有所安慰的就隻有這個女兒,好在在他看來,女婿有點不規矩,也都被自己清理幹淨,自己寶刀未老,尚且能壓製這年輕人。

他可實在是低估了唐憶舟。

貝素櫻這場婚禮,貝叔是煞費心機,全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到了十之**,據說晚宴時連秦紹然都會賞臉光臨。H市大小媒體聞風而動,貝素櫻從婚車上挽著父親的手一下來,立即閃光燈亮成一片。記者追在後頭問今日感受,明媚動人的新娘嬌羞一笑,道:“激動又緊張。”

新人交換了戒指,就坐上婚車。婚禮策劃書上雖說是繞城一周,也不過是繞西區一周。貝家堂口鋪得大,哪怕是黑社會,也不怕沒人道邊站著捧場。貝素櫻對外頭笑得僵了,轉頭對唐憶舟道:“真不明白,為什麼爸爸非要我們結婚結的全世界都知道。”

唐憶舟笑笑,安慰道:“爸爸喜歡熱鬧。”

貝素櫻歎氣:“卻累死咱們兩個了。”

唐憶舟伸出食指,輕輕點了一下她唇角,笑道:“大喜的日子可不能歎氣,不然人家說新婚第一天新郎就欺負新娘。”

“你才不會欺負我。”貝素櫻抓住他的手,有些羞澀幸福地笑起來,“你會一輩子對我好。”

唐憶舟笑著把她摟進懷裏,目光卻晦澀不明。兩人這樣依偎良久,唐憶舟低聲吩咐司機:“加快車速,小姐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司機答應著,果然換擋踩油門加速,貝素櫻從他懷中探出頭,道:“我不累……”

“你不累我也累了啊。”唐憶舟肩膀垮下來,好像真的恨不能立刻躺下睡一覺,“昨晚緊張得半夜睡不著……況且,晚上還有婚宴,大約要被人灌酒。”

貝素櫻想想,也心疼起丈夫,便同意了回去。進了門,被女傭簇擁著換衣服。唐憶舟解下領帶,看著貝素櫻上樓,臉上的笑容一絲絲褪去,對旁邊的心腹道:“叫小姐好好睡一覺。”

心腹應道:“少爺放心。另外,忠叔已經被綁起來了,小的們不敢處置,就關在儲藏間,等少爺指示。”

忠叔是貝府管家,他在貝家地位極高,說出來的話連胡天胡地的大少爺都要買賬。可這樣一個人,卻被鎖起來了,唐憶舟的勢力滲透進貝家多深,可見一斑。

“貝大少爺呢?”念著這個稱呼,唐憶舟忍不住冷冷一笑。

“少爺放心,貝大少爺一直沒回來,即便回來了,咱們也有辦法叫他毫不知情,拱手讓權。”

唐憶舟點點頭,站在樓梯口往上看了一眼,半天,淡淡問:“貝叔在上頭?”

“從回來就窩在房裏,外頭的事一概不知道。”心腹小心翼翼問,“少爺要上去?”

“你說呢?”唐憶舟忍不住一笑,抬腳往樓上走去。他解了領帶,可身上卻還穿著結婚的白西裝,說不出的挺拔俊朗。但這麼好看的人,貝家卻沒有一個人敢看。

唐憶舟禮貌地敲敲門,沒人回應。他加重力氣,又敲了三下,這次貝叔有些氣急敗壞地罵:“用那麼大力氣,以為我聾麼!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