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整個大福宮都沉睡了。庭院寂靜而安寧。溫青梧放下手裏的書,打了個哈欠,起身走到偏房裏。
這裏是柳葉住的地方。溫青梧推開門徑直走到屋子的櫃子上。將櫃子拉開。
櫃子裏頭很空,也就一包已經見了底的糖餅。溫青梧用手絹,將袋子底下的糖粉包了起來。回到了自己屋子裏頭。
清晨朝陽初升,不大會兒大福宮裏便有了喧囂起來。這個點兒是該起床的時候了。
柳葉外頭的聲音吵醒,睜開眼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周圍,又感覺脖子格外酸疼,摸著脖子轉了轉。
“醒了麼。”溫青梧坐在梳妝台前,輸著一頭烏黑的長發:“過來梳頭罷。”
柳葉這才看見自家才人早已坐在梳妝台前穿好了衣裳。
“好。”柳葉搓了搓惺忪的睡眼,走到溫青梧身後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開始梳起了頭。
梳完頭柳葉出去打水,端著水走進屋子這才看到桌子上那盆菡萏不知何時,已經開了
!
“呀,才人快看!”柳葉將水盆放在梳洗的架子上,跑到桌子旁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水盆裏的花。她方才醒來竟然沒看到。
“好神奇啊!”柳葉驚歎。昨兒晚上還是個包得死緊死緊的骨朵。今兒一早就綻得這麼美了!
溫青梧走到梳洗架前,擰著帕子輕輕擦著臉。看著柳葉歡騰的模樣,臉上緩緩漾起笑。
“你喜歡菡萏?”她問。
“奴婢喜歡所有好看的花兒。”柳葉嘻嘻道:“當然也喜歡菡萏。還開得這麼好。”
“你喜歡的話,待會兒我們再去采一朵。”溫青梧將帕子放在水裏,輕輕擰著。
來這裏之前,她從未做過這些瑣事。前世身邊的小廝們早會將她服侍的妥妥帖帖的。幸而沒做過卻看過。於是許多瑣事如今自己幹著也還未出過錯。
“好啊!”柳葉趴在桌上看著菡萏使勁兒點頭:“我要采很多朵,放在才人的屋子裏。讓才人整個屋子都有荷花香。”
“這朵最好看!要放在才人的床頭!”柳葉指著桌上的菡萏,轉頭對著溫青梧道。
“這朵不行。”溫青梧掛著帕子。
“為什麼不行?”柳葉滿臉疑惑。
“要送人的。”
“送誰啊?”柳葉趴在桌上的身子站起,看向溫青梧:“送給高才人麼?”
才人的姐妹……好像隻有一個。便是那高才人。
溫青梧沒有再說,隻道:“把水倒了。”
柳葉端著水走出去,擦肩而過走進來的是端著早膳走進來的延福。
“才人,用膳了。”延福將托盤放在桌子上,目光觸及桌上的菡萏,驚豔又訝然:“咦,怎麼有朵菡萏?”
現在可不是菡萏的花期。
“擱在那兒就好。”溫青梧坐在銅鏡前,看著裏頭的自己。餘光瞟了一眼延福,對著鏡子取下頭髻上柳葉給自己戴的點翠釵子,看著首飾盒裏頭寥寥的頭飾。
“才人現在不用?”延福看著一直對著鏡子不停比著的溫青梧,嘴角嫌棄的扁了扁。這可臭美的上天了。
溫青梧轉頭,一雙淩厲的眸子看向延福。
正嫌棄著的延福乍一看到溫青梧的淩厲,心下一駭,閉著嘴不再多問,低身行禮:“那奴婢退下了,才人用完喚奴婢進來收拾便可。”說著退了出去。
溫青梧回過頭,再看向首飾盒,取出一支蘭花鈿銀簪子,插在了髻上。
起身,看了看天色,看著走進來收拾著水盆帕子的柳葉:“把菡萏插在琉璃裏。”
待柳葉去拿琉璃瓶的時間,溫青梧站在桌旁,拿起桌上的白粥。走到床底端出昨日她留下的那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