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樓外人生嘈雜,窗戶一關,聲音就小了許多。向這種京都的大酒樓,隔音做得還是挺好的。
司沐起身關好窗戶走回座位上,繼續端起桌上的酒杯,一臉閑散。
伶人似乎沒注意司沐的不在乎,隻找著話頭套近乎,道:“郎君也是膠東的生意人?”
司沐一挑眉,看著伶人沒說話。
“巧了,那幾個亦是膠東的生意人。”伶人道。
“嫋嫋冒昧地問一句,敢問郎君何姓?”那伶人看著司沐,問道。
“鄙姓文。”司沐喝了口酒,抿了抿。好似在回味舌尖的酒味。
伶人這會兒是真的驚了。笑道:“這巧的!要我說該不會跟我說的那幾個是一家子罷!”
司沐心中漸浮喜色。他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查了半個多月毫無進展,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心中一喜,麵上卻是沉了下來,麵色認真地看著那伶人,道:“這位娘子見過文家人?”
“可不,見了好多次。”伶人嫋嫋按著弦。說了這久的話,琴都暫時不彈了:“也是膠東的呢,說是做木材生意的。”
司沐眉頭一皺,看著伶人,而後慌張道:“娘子可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們是什麼時候?”
看著司沐的臉色,嫋嫋有些奇怪,想了想,道:“第一回見到他們是在端午那日,我記得很清楚。當時點了我進去彈曲兒盡性。
隻是不知……郎君問這個有何用意?”
司沐沉著臉,不答反喃喃:“來京城了……竟來京城了!”
嫋嫋看著司沐張皇失措的樣子,不禁驚訝:“郎君這是怎麼了?”
司沐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然後看著嫋嫋長歎一聲:“娘子有所不知,我雖是文家人,卻是被文家驅趕出族的。當年,當年……哎,算了,不說當年。”司沐又是一聲長歎:“後來為了避開文家的追殺”
“追殺!”嫋嫋驚得花容失色。
司沐看著嫋嫋,一臉愁色的點頭道:“正是,我知道文家的秘密,文家將我逐出家譜之後,我逃了出來。一路逃到京城,如今已經許多年了。”
嫋嫋聽得一愣一愣的,她不過是想搭話而已,怎麼就說到追殺了?
“娘子可知那日跟著來的人,是什麼人?”司沐緊張地問。
嫋嫋搖頭,木然道:“不知……”
“娘子好好想想!若,若真的是來追殺在下的,在下得趕緊離開京城才是。”司沐放下手中端著的就被,緊張的搓了搓手掌。
嫋嫋趕緊坐端了身子,按在琴弦上的手收了回來,跟著一塊兒緊張地搓著手。她不知道自己緊張什麼,反正就是好緊張。
“那日,那日文家人來了三個?”嫋嫋緊張地回憶道:“對對對,就是三個。兩個年紀大的,一個年紀小的。大概這麼高”嫋嫋站起身子比著:“比我高半個頭。”
“不對不對,隻高了耳朵。”嫋嫋又道:“不對不對,好像高了整整一個頭!”她現在緊張極了,越想腦子越是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