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方沉默不語,撫著心口上還在流血的傷口。
“奉誰的命令?”九牧又問,軟劍一轉,劍指季方麵門。
午風驟起,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驚飛了一樹的鳥兒。
……
……
溫青梧帶著柳葉回了賽場的涼棚裏時,梅淑妃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停下了正在說著的話,看著策馬直向自己奔來的溫青梧。馬上還有一個小丫鬟。
涼棚裏說著話的人,因為梅淑妃的動作,不由全部轉頭去看從賽場上奔回來的溫青梧,麵色各異。
到了涼棚前,溫青梧抱著柳葉下了馬。
柳葉還昏迷著,但是脖子上纏著素白的繃布上浸出的鮮紅血跡讓涼棚中騷動起來。
梅淑妃自是也看到了,她坐端了身子,看著大步走進來的溫青梧,麵色不霽。
溫青梧將柳葉放在一旁的地上,上前規矩的屈著身子,麵色不改,倒是看不出什麼情緒:“堇則見過淑妃娘娘。”
近處的眾人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從躺在地上的柳葉身上掠過,也不知這小丫頭死也沒死。
梅淑妃也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柳葉。一個小丫鬟死還是生倒是小事,但在這秋狩中,在她管理的小獵場裏死了,就不是好事兒了。
要是在人後死的,一句話就能揭過,偏是在這麼多人麵前。這不是打她的臉是什麼?梅淑妃想至此,看著溫青梧的臉色更是不好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梅淑妃明顯不悅,聲音也嚴厲起來。既然她要鬧騰,那就讓她來背鍋好了。
“回娘娘的話,是臣妾奴婢一時貪玩兒,跑到了林子裏去,接過落下馬摔在了斷枝上,脖子不下心劃開了。”溫青梧平靜地回道。這語氣這意思,也就是說這小丫鬟沒性命之憂了。
將才溫青梧的慌張涼棚裏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小丫鬟能讓她直接拂了淑妃娘娘的臉去找的。現在成了這樣,麵上卻一點兒沒有情緒,也是好性子了。
坐在旁邊的楊昭儀靠著桌案,看好戲的目光從溫青梧和梅淑妃兩人身上來來回回地轉。
這哪兒是好性子?明明就是記著仇了,麵不露色而已。
“嘖嘖,應該說是好定力。”楊昭儀湊著身子近了鄭昭容,用團扇掩著自己的嘴,小聲嘀咕道。
鄭昭容無奈地看了眼楊昭儀:“姐姐,慎言……”
楊昭儀滿不在乎地回頭:“她能拿我如何?她連這小才人都不能如何。”
‘她’自然指的是梅淑妃。楊昭儀最近越來越無所忌憚的樣子讓鄭昭容歎了口氣,卻也不好再多說。
“所有的丫鬟都知道乖乖跟在主子身邊,偏你這丫鬟不守本分,不杖責如何以儆效尤?”梅淑妃目光涼涼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柳葉。
仁慈要有,可是後宮的規矩不能少。
“拖下去,打十個板子。”梅淑妃擺擺手,對旁邊的內侍吩咐道。
這樣不重規矩的,打十個板子已經是極輕的懲罰了。
淑妃娘娘多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