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概是淑妃的。”溫青梧的聲音很輕,聽得留吉和正擰著帕子的柳葉身子都是一抖,抬頭驚懼地看著溫青梧。
“可是,可是淑妃她為什麼要對付你一個小才人?”柳葉說著,手裏拿著帕子的手都在抖。往日她在梅淑妃手裏栽過,且對於梅淑妃這個後宮做大的女子心中便十分懼怕。隻覺若是梅淑妃盯上了自家才人往後可不是要慘了!
溫青梧摸了摸她的頭:“你不用管這些,隻是與那小丫鬟不要太過交心。平時防著點兒。”
“是。”柳葉雖然這樣應聲,心中卻是忐忑不安。
溫青梧轉頭看向留吉:“待會兒我走後,讓她來內殿打掃。”
“讓她獨自?那豈不是讓她折騰?”
“就是要她折騰。”溫青梧道,目光轉過,掃過桌上放著的兩張寫滿了字的紙張。
之前她若不是被逼急也不會還手,可如今她卻覺得,為什麼一定要被逼急才出手?她不想那麼被動。
既然要鬥,那她自然不能傻站著挨刀不是。
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可以,她更願意選擇做主動殺人的兵,覆滅的水。
這邊正說著話,外頭傳來清晰的腳步聲,殿中幾人靜了靜。留吉上前去推開窗戶瞧了瞧,轉頭看向溫青梧道:“主子,吳王殿下來了。”
溫青梧正帶著耳墜的手一頓,秀眉顰蹙。
看到溫青梧的臉色,留吉有些猶豫道:“要不,奴婢回他主子忙著呢。”
他來幹甚?
溫青梧沒回話,隻點了點頭。她目光跟著留吉的聲音,待他轉過寢殿的紗幔,被擋住了身影這才緩緩回過頭,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如今她隻是侍奉陛下的奴婢,每日除了基本的妝麵幾乎是不會打扮自己的。麵靨粉黛絳唇一個沒有。
鏡中自己隻敷了個薄麵,描了細細的眉眼,其他並無一點兒修飾。乍一看倒是清寡得很。
溫青梧低頭,目光落在梳妝台上的淺紅色烏膏,而後拿起,瞧著鏡中的自己,挑了一塊兒輕輕吐在唇上。
淺紅近似桃色的烏膏在唇上抹開,清寡的麵容頓時多了三分俏皮豔麗。溫青梧衝著銅鏡彎起嘴角笑了笑,還不錯。
笑著笑著笑容突然僵在了嘴角,她板起了臉看向手裏的烏膏。
她為何要點唇?真是瘋了。溫青梧將手裏的烏膏往梳妝台上重重一放,真是鬼迷心竅了。
留吉又轉了進來,麵帶難色:“主子,吳王說他等你忙過。”
“那就讓他等吧。”溫青梧冷冷地開口,起身喚來了柳葉,穿上了大氅。一邊咳嗽著一邊往外走去。
本以為李柯在殿外,接過剛繞出內殿就看到他站在正殿中,背著手欣賞著自己無事作的畫,掛在牆上。
“竟不知你畫工如此了得。”李柯聽到動靜,轉頭看向溫青梧說道。
溫青梧看了眼他:“喜歡就送給殿下了。”她說罷,轉身就往外頭走,理也不多理會李柯。
本是一句玩笑話,李柯卻是聽得笑起來:“春生,給本宮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