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青梧坐在床沿,聽著李柯的話,沒有應聲。隻靜靜地看著她。
李柯也是感覺到了不妥,回頭又多解釋了一句,“明日一早楊恭仁要去府上。”
“嗯。”溫青梧應聲,也看不出是個什麼情緒,神色淡淡的。
李柯回頭不再多言,穿好了衣裳便要走。
“若是無意外,三日後就會啟程回鎬京了,你也收拾一下。”李柯說道。
“嗯。”溫青梧又點頭。
李柯見她依舊淡淡的,垂頭等了會兒也沒等到個什麼話。便起身往外走去。
聽到腳步聲走遠。搖晃著的紗簾擋在寢殿門口,掩住了李柯的聲音。
溫青梧微不可查地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靠著床柩也不知想著什麼。
忽而腳步聲又起,溫青梧睜開眼便看到從外頭又大步走進來的李柯,沉著臉生氣又委屈地看著她,“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解釋的嗎?”
溫青梧看著李柯,嘴唇翕合。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有些話,注定了說不清楚,那不如不說。這樣留得無言在兩人之間,或許還有遐想的餘地。
若是說了,便連遐想的餘地都沒有。隻能是個解不開的結。
如此這般,不如不說。雖然也是個結,但不至於太死。
溫青梧搖搖頭,“我也不知怎麼回事。”
李柯看著她,神色古怪地看了好一會兒。才側頭移開目光。
桌上燭芯燒地“劈啪”一聲響。
“嗯,那我回去了。”李柯緩緩道,不知想什麼,看著溫青梧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而後轉身走了出去。
這一次,待完全聽不到腳步聲了,溫青梧這才閉上眼睛靠在床柩,一臉疲憊。
留吉和柳葉看著李柯走進黑夜之中,不見了人影,這才回身走進了殿中。
進了內殿,便看到這一副情景。
兩人對視了一眼,雖然感覺到兩人之間似乎有些古怪,但誰也沒有敢多問。
“主子,可要服侍著歇下了?”柳葉上前,小心地問道。
溫青梧點頭應聲,由著柳葉服侍著自己歇下。
蠟燭吹滅,她閉著的眼睛又睜開。夜黑得濃鬱似深淵沼澤,怎麼也化不開,更是看不清。溫青梧輾轉著翻了個身子,看著看不見又填了滿眼的黑夜,神色悠悠難以釋懷。
雨停了之後的天氣好了很多,敞開了天很適合官府救災事務的展開。洛陽宮裏頭的水完全退了下去,洛陽裏頭的水也退了許多。
但是剩餘那半尺的水卻是怎麼也低不下去了。就像是排水的口子被堵住了似的。知道的人也知道,這的確是因為堵住了。
以至於離開洛陽的那一天,溫青梧還是坐在藤椅上被人抬出來的。
剩下的妃嬪不多,地位也不高,但好歹是妃嬪。再加之留下來的宮人們,尤其是低等宮人們還一大把,根本不缺人手,於是內侍局便安排了許多低等的宮人用藤椅將為數不多的幾個小宮妃抬出了宮外停住馬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