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都督特意前來找我有何事?”溫青梧也不繞彎子,行過禮後便朝著楊恭仁開門見山地問道。
楊恭仁沒有說話,先是看了眼坐在車裏的柳葉和站在車轅的留吉。
“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都督有話直說無妨。”溫青梧溫聲道。
楊恭仁聞言,還有警惕地看了眼留吉和柳葉,這才慈和地開口道,“也無甚大事,便是前些日子看到你,念起了你的母親,想想也有十多年未見了,來問問她可還好?”
“阿娘一切都好,勞都督掛心了。”溫青梧客氣地回道。
楊恭仁也不在乎溫青梧的態度,從馬背上掛著的布兜裏頭拿出了個盒子,遞向留吉,“這是你堂舅娘,知曉你來了洛陽。想你在宮中往後多年都無人照顧,給你做的些許櫻桃饆饠(bi四聲 luo二聲,一種有餡兒的麵製點心,始於唐初。),這是家鄉的玩意兒,你在鎬京不定能吃到。”
留吉回頭看向溫青梧,見她點了頭這低身手下那盒子,抱進了車廂。
溫青梧接過盒子,放在一旁,衝著楊恭仁道:“多謝堂舅和堂舅娘好意,外甥女如今在宮裏頭,不便看望堂舅和堂舅娘,若是您老有什麼事兒說得到讓甥女幫忙的,說一聲便是。”收下了饆饠,溫青梧甚至都換了稱呼。
她如今宮中舉目無親,若是有幸能認識一兩個,於她而言定然不會是壞事兒。
楊恭仁見溫青梧收下,又改了稱呼,便細細琢磨了她的話。不過這些都在轉瞬之間,腦子裏頭就懂了溫青梧的意思。
麵上也跟著笑道,“我們哪兒有事兒到你幫忙,倒是你,若是宮中有什麼事兒,便與我傳個話。就算我幫不上,你堂舅娘好歹是女子。說不定就能幫上呢。”
這樣的話說出來雖好聽,但意思很明顯,大事兒大約是不會管的,畢竟能勞動楊恭仁的,定然不會是小事兒。但他卻說了他幫不上。至於那個溫青梧見都沒見過的堂舅娘。
溫青梧的腦子更是清明了。她也不推辭,隻朝著楊恭仁道:“那便多謝堂舅了。”
見溫青梧應下,楊恭仁這才順著她的話道:“無礙。對了,我聽說你被陛下賜了名,喚作‘媚娘’?”
“正是。”溫青梧點頭。
“還是頭一回聽到陛下給宮妃賜名,看來陛下很是恩寵你呢。”楊恭仁道,“隻是宮中人心叵測,你自己得了聖恩也該謹慎些,莫嬌莫燥。”
“堂舅說的是,媚娘記下了。”溫青梧答得從善如流。
楊恭仁點了點頭,而後又問:“如此,你可有什麼要交代我的?”
溫青梧隻做不知,搖頭道:“未曾有呢。”
“那……”楊恭仁頓了頓,看著溫青梧放低了聲音,“關於那些流民的處置,都安頓好了,你可有交代的?”
總算是說到了重點。
溫青梧麵上帶著恰好的笑意,聞言,搖了搖頭,“洛陽陳是堂舅管,自有堂舅管轄一方政事,我一個後宮女子自是沒資格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