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貞德帝道。
“上策是人工改道。黃河沒有修築大堤前,河水雖然漫流,但是河道寬闊,左右遊蕩,寬緩而不迫。春秋中期,開始築堤時,堤距寬大則河水通暢,後來河道狹窄、堤線彎曲,發生洪水時泄流不暢,則常決口為患。若是人工改道,方為上策。”
中策是分流。上策能使黃河‘寬緩而不迫’,分流後,被分走的洪水走分洪道,餘下的洪水走原洪道,也算是‘寬緩而不迫’。”
下策是加高增厚原有堤防。原來的堤防堤距過於狹窄,且堤線彎曲多變,再這樣的基礎上,無論怎麼加高增厚,洪水下泄不暢的問題也無法得到根本解決,是為下策。”
貞德帝聽著溫青梧的話,想起這些話劉青子以前也給自己說過,也看過防治水患的相關典籍。聽著她的話點了點頭,“這些《治河策》裏頭有言,朕曉得一二。”
溫青梧以為他要說什麼意見,便停了下來。
貞德帝等了會兒沒等到話,轉頭看了眼溫青梧,“你繼續講。”
“是。”溫青梧應聲,繼續道:“這裏頭,下策最簡單,但防護效果就差強人意。小洪還好,要是今年這般大洪,一旦決了堤,那就是滅頂之災。中策分流,防洪的效果倒是好,且不如改道那般麻煩,若是人力物力充足的情況,年餘便能分出一支流。”
貞德帝點頭,“等下次工部的人來,你可以跟他們好生說道說道。”
“大家嚴重了,奴婢不過略知皮毛罷了,工部的大人們親身實踐經驗豐富,對於水患的防治定然是比奴婢精通許多的,哪裏有資格與他們說道。”溫青梧很是知分寸地道。
“有沒有資格朕說了算的。”貞德帝說著,拿起了身前的折子,旁邊的小內侍研著磨,他蘸了朱砂批示起來。
溫青梧便安靜地在一旁不再說話了。
翻了幾個折子,貞德帝看著手裏的折子,忽而轉頭看向溫青梧,“對了,楊恭仁是不是你堂舅來著?”
溫青梧沒想到貞德帝突然問自己這個,心思幾轉之後才回道:“好像是的。”
“好像?”貞德帝反問,“你自己堂舅都不曉得?”
“回大家,奴婢還真不曉得。”溫青梧回,“若不是聽吳王殿下說起,奴婢都不知曉自己在洛陽還有個堂舅。但因為往前從未見過,也不是很能確定。”
貞德帝聽著溫青梧的話,臉上放鬆下來,想了會兒,“應該是你堂舅,楊恭仁年輕是跟你阿爹一塊兒跟隨高祖。若是朕沒有記錯,你娘和你爹的姻緣還是他牽的線。”
“說起這個,朕突然想起來,許賢妃是你親表姐啊。”貞德帝轉頭看向溫青梧,“朕怎麼沒見你去找她?”
“親表姐?”溫青梧臉上的驚訝恰如其分,“我怎麼從未聽人提起過?”在洛陽時,楊恭仁跟她說到這個,她是真的驚訝。
那時候如何驚訝,這會兒就如何驚訝,才是最好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