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衣裳。”她回道,“我想要吃酒。”
“我帶了一壇梅子酒,你要不要吃?”高陽問。
溫青梧回頭,見高陽一臉希冀地看著自己,“吃罷吃罷,我這邊讓人去拿。我太冷了。”
溫青梧不置可否,看向辯機。畢竟人家是和尚,她們吃不吃無所謂,在他旁邊吃似乎就有些過分了。
“那……”溫青梧想說那我們出去吃罷,隻是話還沒說出口,便聽辯機道,“無礙。要吃就吃罷,莫要擾了我譯經文便是。”
“好勒!”高陽開心地跑出了禪房。
吩咐著自己的奴婢去拿來了自己帶著的梅子酒,然後拿回來放在了溫青梧的麵前。
兩人斟起了酒開始對酌。
說是對酌不如說是高陽單方麵對酌。她朝著溫青梧舉杯喝著,然後不停砸著嘴嘟噥著好喝。
溫青梧倒是沒那麼大興致。這酒果味在重,酒味倒沒有多少。她盤腿在坐在一個蒲團上,陪著高陽喝著。
雖然酒味不重,但不論怎麼說也是酒。
不過幾口下肚之後,身子果然暖和起來。
酒香盈滿整個屋子,帶著些許甜甜的梅子味。再配上高陽咂嘴的聲音,生生將這一壇梅子酒吃成了世間難得的美味。
這酒香實在是誘人,在冰冷的天兒格外能惹人垂涎。
辯機吸了吸鼻子,抬頭,就見溫青梧端著一杯酒遞了過來。
“他不吃酒。”高陽在一旁說道,說完,還砸了砸嘴。細細品味著酒味,“不錯不錯,當真好吃。”
“阿彌陀佛,小僧為出家人,戒食酒肉。”他抬起單手,直直地豎著,衝溫青梧彎身一揖。
溫青梧也收手,直接將手裏的杯子放在了辯機身前,“出家人五戒之中,唯有酒是遮戒。若是心智堅定一心向佛,些許吃著酒也無妨。”她聲音淡淡地道,仿佛和尚吃酒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兒似的。
但於溫青梧來說,的確是一件正常的事兒。
這淡淡的語氣,不知為何讓辯機想到自己的師父。師父在規勸自己的時候,似乎就是這樣漠不經心的語氣。
但師父是看破了紅塵,見過了無數事實轉移,才能用這般語氣說出話。
她又是經曆了什麼?
“俗家弟子,紅塵之外。出了紅塵,就得遵守紅塵之外的規矩。遮戒也是戒,當戒。”辯機看著溫青梧,回得虔誠。
溫青梧聽著辯機的話,端著手裏的酒杯抿了一口,才轉頭看向他,“你是何時出家的?”
辯機聽得溫青梧的話,略一思忖,“有記憶時便入了佛門,十五歲剃度為僧。”他說完,有些疑惑地看著溫青梧。似乎不懂她問這個作何。
溫青梧端著手裏的酒杯又抿了一口,“這樣算來,你倒是一直在佛門之中。”
辯機點了點頭,“算是罷。”
“既如此,你便未曾入過紅塵。連紅塵都未入過,何談出紅塵?”溫青梧說著,將手裏的酒杯放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