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罷。”他道,朝著徐薔招了招手,“那是你釀的梅花釀麼?拿過來給朕瞧瞧。”
“是。”徐薔應聲,整個身子都帶起了忍不住的欣喜之色。
說著,她上前。碎步走到了貞德帝身邊,然後呈上自己手裏的酒壇子過去。
李建誌接過,親自放在了貞德帝麵前。
“打開。”貞德帝說道。
李建誌應聲揭開了封沙。
剛揭開的瞬間,旁邊瞬時就填滿了酒香味。
徐薔釀酒的本事是真的好。光是聞著這酒香味就曉得,她是用了多少心思的。
貞德帝吸了吸鼻子,溫青梧在後頭也吸了吸鼻子。
忍不住低聲讚道,“好香的酒。”
其實她若是真隻是大宮女,這話說出來就有些逾越了。不論釀得好不好,她一個奴婢身份的人都不該置喙的。
但偏生溫青梧不隻是大宮女身份。她還是有正兒八經才人分位的。
雖然說了自己是奴婢,可分位一日在,她就一日與徐薔是平起平坐的。
所以這話說出來,殿裏頭誰也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是貞德帝點了點頭,然後應聲道,“的確香。”說著,她又吸了一口氣。
宮裏頭的膳食都是有定例的,他雖是皇上,其實規矩更多。一日三餐用什麼膳,吃什麼菜,哪個能吃哪個不能吃,早上起來早吃什麼,起得晚吃什麼……雲雲都是有定例的。
而其中,對於酒肉格外嚴格。貞德帝是帝王,平日裏處理政事甚多,對於酒這一塊兒,除了年節和宴會時,禦膳房都是不會給他準備的。
他也不會自己去要求。於是即使是冬日,除了新春宴上,他幾乎是見不到酒的。
此時一聞這酒香,加上外頭汩汩的風雪聲。雖然禦書房裏頭有地龍,他腳步也有火盆,但這酒香還是讓他忍不住饞了一口。
但也隻是多吸了一口氣。
溫青梧目光從書案上的酒壇上掃過,“這寒冬臘月的,能喝上這麼一口酒就好了。”說完,沒人回她。仿似自言自語。
說著,她微微俯身,看著貞德帝,“大家,要不咱們喝一點兒?”
貞德帝側頭瞪著她,“青天白日的你讓朕沾酒?”
“又不是讓您大醉。小酌怡情。”溫青梧手裏加重了力度。肩膀上漸漸加重的力度讓貞德帝略微疼痛。但這疼痛之後確實無比的舒坦。
於是心思不由多了一些在自己的肩頸上頭,很是深深地倒嗞了一口氣。
“這樣的天氣,喝點兒不僅是怡情,還能讓陛下身子暖和起來。待會兒狀態說不定更好呢。”溫青梧一邊緩緩加重自己手裏的力度,一邊說道。
貞德帝大半的心思都在自己僵硬的脖子和肩頸上頭,閉上了眼睛。繼續感覺著肩膀傳來的痛意。
聞言隻皺著眉道,“隨你隨你。”說著,他閉著眼睛,感覺肩膀更痛了,眉毛都皺成了一坨
溫青梧朝著階梯之下的範雲仙。
範雲仙回憶,疾步走上了台階,端著書案上的酒壇,然後到了一碗酒出來。
酒香頓時更濃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