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2 / 3)

謝臨清一隻腿二賴子一樣地翹在桌子上拿臭腳扒拉遙控器玩,一隻跟韓遠的一起縮在毛毯裏。看韓遠這副德行他就笑,邊笑邊把他摳胡子的手拉開:“快別摳了你,越揪長得越多,你還真想整得跟托爾斯泰那臉似地‘植被多於空地’?”

他還“磕磕”地嗑著瓜子兒,小氣巴拉地把仁兒掰了分韓遠一半兒,“在我眼裏你永遠最帥,帥得跟那屁股掉毛的大猩猩似的,殺豬刀也殺不了你。放心了吧?”

韓遠把他腿扳回來,塞進毯子裏(這倆人有毛病,越是大夏天越愛蓋被子):“還說我!快別那你那腳往茶幾上放,說了你多少遍了。”瞪視著手裏的瓜子兒,“你說我要是大猩猩,你不就得是我屁股上剩下的毛?”

“別惡心我!”

“那你就這麼給人嗑瓜子兒?”

“好歹分了你一半兒嘛,我懶得磕了,你將就著吃吧。”謝臨清飛快地湊過去親了韓遠一下,成功地把這個話題一筆帶過。

倆人賊會享受,整了一茶幾各種零食——反正他倆也不咋擔心發胖,索性放開了吃。吃著吃著,人也就不覺那麼無依了。

過了一會兒韓遠拿著罐玻璃裝的果醬審視,皺眉,“你怎麼又買這個?全是香精不說,回頭房子一塌全壓扁了,你還趴到廢墟底下舔它去?”

謝臨清橫眉怒目:“呔!豎子不可與謀!我也跟你說了多少次了,現在的香腸都是廢肉和瘦肉精喂出來的,金華火腿都不可靠了你還吃!吃吃吃,早晚膽固醇高血壓!”

韓遠更怒:“還不都是你喂的!”

“……”謝臨清怔了一怔。

他倆緩緩對視,突然一起大笑。

——其實每次想起這事,謝臨清都發自內心地覺得韓遠真可恥,結果那果醬全讓他給偷吃了!

後來看午夜凶靈的時候,謝臨清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你不會有事吧?”

韓遠笑了:“不會——就是死我也得學貞子,幹啥都把你捎上。”

謝臨清不屑狀:“你這人怎麼這樣,一般不都應該說‘隻要你平安就好’嗎?”韓遠笑而不語。

過了會兒卻又聽見謝臨清小聲嘟嚷:“你要真敢變鬼……變鬼……”不知想起了啥還抖兩抖,“算了,像《人鬼情未了》裏那種就成。隻要別太嚇人我就跟你走……屠宰場都去。”他一邊從眼睛縫兒裏顫巍巍瞟著從井裏爬出來的女鬼,一邊覺著自己說得可悲壯了。

韓遠卻不領情,大笑著撓他癢癢,逼他睜開眼睛正視白衣飄飄的貞子大姐,搞得謝臨清嗷嗷亂叫:“你……你住手!你這麼一說我以後再也不敢跟你看鬼片兒了!誰知道看著看著你就變成什麼了!”

韓遠毫不留情地嘲笑:“反正你本來也不敢看。”

這晚鬧到最後,謝臨清被壓在沙發上親了個暈頭轉向。他們在鬼片陰慘慘的配樂裏互相擁抱,其形態近似於一罐老壇酸菜的製作過程。

你看,首先呢你得倆人抱成團兒,抱得緊點兒這壇子就結實。然後你就把辣椒啊什麼的放進裏麵去(注意關鍵詞),就是個醃嘛。

攪一攪啊壓一壓,蓋上蓋兒來插一插(可以唱,調兒請用《俺們都是東北人》)。

而當酸菜的植物體已經被各種菌類蹂躪得發出哀嚎的時候,就是謝臨清受不了求饒的時候。這個時候操作者就要趁勝追擊,把密封嚴插實行到底,最後再以“抖”的姿勢加把佐料,才能讓酸菜更入味兒,呻[yín]更動聽。

但醃製到最後,酸菜發酵得太充分了,以致兩人都筋疲力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