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成吧,如果不突然冒出來更好。”要是給我帶果醬就太好了。
其時他倆已經快走回家了,韓遠看著謝臨清微笑:“我之所以跑回來,就是實在忍不住想見你。你說我給你寫那麼多情書你一句好話都不說給我聽,難免虧得慌不是。”
謝臨清哼哼,“你……你想聽啥?”
韓遠湊近他耳邊說:“上次醫院裏那句話。”
謝臨清臉上立刻像糊了層番茄醬。
——那是一年前謝臨清父親過世的時候。
世間生老病死總是這樣,無論誰離去都將給生者留下塊巨大空茫。謝臨清最後陪床那幾天,煙抽了一根又一根。心是個大氣囊,眼淚和痛苦就是裏麵的氣,有人把它剪開了,便止也止不住地往外漏。
但每當他覺得要被壓垮時,卻總能摸到韓遠的手。
後來韓遠母親過世,謝臨清也是這樣,盡量放下手頭一切俗事前去陪他。是為了讓他感覺無論如何,不會隻剩你一人。
——你我渾然同化,劫難來臨最是不可分割,否則當是死別生離。
盡管父親過世時,他內疚於為何不多花些時間陪他,而是都用在了事業上。但一切事大抵如此:用我尚有,換我沒有,其實已,用盡所擁有。
韓遠便拿毯子裹住他給他唱歌,是《最後派對》:“……來讓我唱詩班裏沉睡這是自然程序,我於燭光裏,祝福一句句,都心滿意足……若一日你活得很累,期望你,懷念我,童言無忌……原諒我,遺下你,提前,離座。”醫院夜裏清冷漠然,走廊上除了夜色隻剩靈魂遊蕩。顯得這末一句平和如此心酸。
謝臨清眼睛腫成個大桃卻仍不停流淚,寂靜中聽著韓遠溫柔歌聲,把人家脖子周圍全打濕了。他“嗚嗚”地抽噎:“隻要你不比我早……早……你一輩子在上也行。”
韓遠那會兒到挺厚道,哄著他說“怎麼會呢”,然後給他滴了幾滴眼藥水兒哄睡了。
——但是想不到他其實都記得啊混蛋!
謝臨清不知說啥好,一天的溫柔情懷搞得他現在活似懷春少女,盡管被某人中途打斷,但踏踏實實又牽上了韓遠的手的感覺也實在很好。
一種在雲端,一種在花間。∞思∞兔∞在∞線∞閱∞讀∞
這浩蕩蕩情思無處,而眼前,韓遠笑得眉眼彎彎——那一句話終是自然而然流出唇邊:“……哪怕再一個七年,我也依然愛你。”
韓遠親吻他的額頭,很是得意,“別說七年,七七四十九我也記著這句話,千萬別反悔。”
謝臨清笑著應:“你若記得,我又怎會忘?”
畢竟愛情不在長度隻在深度,若愛得暖意融融,一天七年,也就無甚分別。
期望可與你共度每日,每一天都用來生活用來相愛。痛與樂都經曆過,可在哭泣時握住你手,也可笑得像個頑童。直至很多個七年之後,這一秒與你坐擁晚霞,再回味春秋冬夏,發覺歲月又換來幾次厭悶、幾多親愛。
但請記得我愛你,是四季枯榮,輪轉不休。
物喜物悲,不來,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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