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3 / 3)

翻來覆去了很久,我沒有聯係靜好,也沒有再聯係老白。

就在周五的中午,我又再次來到了死亡許願室。

我憑借著蛇骨戒的力量找到了自負。

休息室裏,自負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家夥,他的內在,是那個孤高自傲的自負,而外在的這個取巧,其實是那個叫做孟語的人。

因為來得早,時間上還綽綽有餘,於是我開口問道:“我已經知道了,你現在的這個樣貌,也不是你原本的樣貌。這副軀殼,是原本一個叫做孟語的人的身體,像我一樣,被你占據了是嗎?”

“是的。”此時,自負麵對我也沒有什麼隱瞞,直言不諱地說道。

“你當初是怎麼得到這具身體的?能告訴我麼?”

也許是需有沒有人和他對話,而我這幾次替他管理死亡許願室,也有了些許默契的緣故。自負竟然坐下來,開口跟我說道:“其實,也不算是我搶他的身體,是他完全自願地將身體交給我的。”

“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心甘情願地將身體交給你?”

“其實很簡單,這個故事你聽完就知道了。”

“那時候,他正和學校裏的老師同學旅遊。而他的女朋友也在,就是那個姓楊的小姑娘。那時候,那個姓楊的小姑娘是文藝部的幹事,所以也可以隨隊旅行。但是,那個姓楊的小姑娘其實也就活到那一天。命運中的計劃是,那個小姑娘會因為在爬上的過程中,踩上青苔而打滑,結果失足衰落,腦袋磕中岩石,導致腦內淤血。最終在醫院裏搶救三天,不治身亡。當時,那個姓楊的小姑娘其實已經失足了,也已經昏迷了。孟語非常焦急,他想要救他的女朋友。所以精神憔悴,但是又難以入眠。你猜猜後來發生了什麼?”

“他被傳送進了這個死亡許願室?”

“是的,沒錯。那是周五,正好他被傳送進了死亡許願室。因為我想要他的身體,所以他跟我談了一個條件。因為時間緊迫,所以他先讓我救了那個女孩子。然後他將身體抵押給我,再參加死亡遊戲。如果遊戲勝利,他贖回身體。如果他在最後一輪存活,那身體還是歸我。如果他提早被淘汰,那身體任由我取走。對於一般人來說,如果單看概率,那這場死亡遊戲對每個人都有1/11的勝利概率,1/11的生還概率,加起來實際上是2/11的存活概率。但是如果按照孟語這麼賭,那他就沒有了那1/11的生還資格,他除非拿到11個人中的優勝,否則就是死亡。而對我來說,他這個賭博,實際上也是增加了我得到他身體的概率,所以我也沒有拒絕。但是,在遊戲中,他高估了他的能力。也許是因為他心急了,在女友生死垂危的時刻,他的判斷並沒有平時那麼冷靜,故而越到後麵,越是漏洞百出。終於,他在倒數第二輪的時候,也就是5進3的那一輪,被淘汰了。”

“但是呢,根絕這樣約定,雖然孟語失敗的幾率更大了,參與死亡遊戲的難度也更大了。但是有一點他是賺到了,那就是不管他失敗與成功,他的女朋友都能活命。所以之後,我得到了孟語的身體。而那個姓楊的小姑娘,因為得到了我的治愈,所以生命被延續了下來。而她也沒有受到我的影響,記憶力保留著孟語。而世間的其他人,已經因為我的幹涉,快速地淡忘了孟語這個人。”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其他人,包括孟語的親人都很快把他給淡忘了,但是唯獨他的女朋友沒有忘記他。”

“我為了這個身體,已經經營了很多年了。所以為了能確切地得到這具身體,付出一點代價,事先他的願望也不算什麼。至少比起被我攪黃的懶惰的身體,我這邊可是好太多了。而比起傷悲來,你這具載體更是不肯認命,非常不老實地想擺脫事先定好的命運,也算是讓傷悲很頭大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隨後自負又警告似的跟我說:“連我都不會操控這個死亡許願室的勝利與失敗,傷悲更加不會。但是,對於參加遊戲的人,卻不是我能夠確定的。隻要符合參加條件的,都能被傳送進來。如果傷悲想要在這裏麵搞花頭的話,那無非也就是也就是在參賽者身上出餿主意了。死亡遊戲本身他是沒有辦法插手的。”

“也就是說,遊戲本身的規則還是公正的咯?”

自負點點頭。

到現在為止,我修改遊戲規則的權限已經被自負關閉,而唯一還剩下的也隻有修改室內裝潢布置的權利,就像上一輪,我在門上添加了編號,使得每個人的房間更加容易確認那樣。但是那也是在完全不影響遊戲進行的情況下才能修改的。而且我估計,到了下一輪,可能我連這種微不足道的權利都沒有了。

自負指著我手上的蛇骨戒說道:“傷悲的要求,下一輪開始,他對你的庇佑會完全消失。蛇骨戒將不再有任何作用,你也不會有任何特殊的能力。你將沒有辦法參與更改規則,也沒有辦法更改死亡許願室的布置。同時,你不會再擁有百毒不侵的身體。盡管你是從死屍肚子裏降生的,而又經過那些鳥人的洗眼,極陰體質和魅惑眼並不會改變,但是比起以前,你的優勢已經少了一大半了。”

“那我身為你的內應的特權還在麼?”

“你是說三輪開始生還,五輪開始能夠許願,最終勝出能獲得兩次許願權利的這回事?”

“是的。”

“這是我定下的規矩,傷悲管不著。我賦予你的特權還在。”

“那就行了。”我倒是鬆了一口氣。我脫下蛇骨戒,交給自負說道,“這個東西,我還給你。以後,我不會再擁有,也不會再接觸了。”

自負接過蛇骨戒,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你還不知道那些惡魔的手段……”

自負離開後,我一個人躺在休息室裏,等待著死亡遊戲的開始。

因為我是通過蛇骨戒進來的,所以在遊戲還未開始之前,我就已經進入到安全屋裏了。雖然是進到了安全屋,但是因為遊戲還沒有開始,所以我並沒有辦法打開安全屋的門,進入到中央審判室。

自負要模糊這裏的時間概念,所以在這裏沒有時鍾,沒有手表,也沒有手機。

我隻能保持清醒,然後估摸著時間算。每隔一段時間去試試能不能打開門。隻要門能夠被打開,那就表示死亡遊戲正式開始了。

等了好久,我一遍又一遍地試門。終於,不知道試了幾次之後,我終於進到了中央審判室裏。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我是第一個進來的。

明明已經經曆了這麼多次的死亡許願室的折磨,本以為已經習慣了,但是沒想到這次我格外地緊張和興奮。和以往的幾次不同,我明明知道這次我會失去傷悲的庇佑,許多專屬於我的特殊體質和計謀都不能用了,而且傷悲為了奪取我的身體,還一定會布置好了陷阱等我。

傷悲在主動,我在被動。我幾乎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但是即便如此危險,我也一定要來,因為這是我唯一的脫離傷悲的控製的辦法。雖然搞不清楚這些惡魔之間的關係,不過似乎他們並不是很團結。

自負會讓我殺掉懶惰的載體,而傷悲要奪取我的身體,自負也不給予幫助。看來他們之間也在互相利用和爭鬥。

這對我來說是好消息,至少我可以利用自負的這個地方,來擺脫傷悲的控製。

我繞著圓桌走了一圈,每一把椅子,椅子背後的每一塊編號牌我都摸了一遍。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到這裏了。如果我成功了,我發誓我再也不會來到這個地方。如果我死了,那我以後也不可能再來到這個地方了。

原本的圓桌,此時鑲嵌著11塊黑色的玻璃,既可以當做是顯示屏,又可以當做觸摸屏用作投票。沒有了原先的像是ATM機的插口,也沒有了投票用的編號牌和凹槽。比起之前,已經先進了很多,也理想化了很多。因為椅子都是固定的,投票也是在觸摸屏上進行投票,或者直接說話進行投票。所以也基本不存在我之前利用編號牌錯位的把戲來騙別人進行騙票的情況。

我又兜了一圈,這才回到我的休息室,等別人前來。

因為已經確認我參加到死亡遊戲中來了。所以我也不用像之前那麼緊張,生怕錯過本輪遊戲。

於是我躺在床上,也稍微休息了一下……

等我再次醒來,是被一陣蜂鳴聲吵醒。這個蜂鳴聲隻有到了最後時限的時候才會發出來。也就是說,我剛才躺在床上睡著了,而此時,已經到了所有人集合的最後時間了。

聽著蜂鳴聲,我並沒有非常地焦急。

我是大約中午的時候通過蛇骨戒來到這裏的。進來的時間遠遠早於死亡許願室開放的時間。一般來說,死亡許願室開放的時間是在晚上8.9點以後,也就是差不多入夜的時候。

按照現實世界來算,正式開始的最後時限是午夜0點。除去我和自負攀談的時間,再加上開門口我在許願室裏閑逛的時間,可以說這一覺我睡了3~4個小時不等。

雖然睡眠不算充足,但是也算是小憩過了,所以並沒有正常人那種入夜快要睡覺的疲憊感。相反,我的精神還異常地興奮和飽滿!

我洗了把臉,帶上麵具,這才緩緩走出安全屋。

等我走出安全屋,我看見一群人已經坐在了那裏。

令我吃驚的是,除了我之外的這10個參加者,竟然清一色全是男性!

“看來傷悲是真的開始針對我了……”我冷哼一聲,心裏暗想,但是沒有說出來。傷悲一定是了解我的,哪怕是我身上有幾根毛他都知道。自然他也會知道我的魅惑眼有著令女性催眠的能力。這種操縱思維的能力在死亡遊戲裏簡直變態。傷悲自然不會允許我使用這種bug一般的力量。所以,他這次通過幹預放進來的參加者都是男性,而不是像之前那樣,一半女性,一半男性。很明顯,這就是傷悲想要弄死我的第一招。

“快點!就等你了!”其中一個人不耐煩地說道。

我朝右邊挪了挪,坐在了貼有0號編號牌的位置上。

“你是從0號房間裏出來的,我原本以為0號是所有人中最先出現的。沒想到竟然是最後才出來的。”另一個人說道。

“說不定是這家夥膽小怕事,一直躲在房間裏不肯出來呢?”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很有挑釁的意味。

因為眾人都帶著麵具,所以我看不清眾人的樣貌。但是我能感覺到,現場的氣氛很緊張,似乎所有人都憋著一肚子的氣,就像是一個隨時要爆炸的炸藥桶似的。

也難怪,全是男人的地方就會有這樣的氣氛。像之前一半男性一半女性的話,眾人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火藥味濃重。

因為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最後時限了。所以等我一坐下來,遊戲就開始了。

死亡遊戲的流程我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一開始是遊戲規則的介紹,隨後就是每個人的簡曆瀏覽。

我打開我的簡曆一看,我萬年不變的簡曆竟然被更新了!

原本作為自負的內應,我的簡曆也就登記到遇到靜好之前。而參加死亡許願室的這幾段經曆是不會寫進去的。

然而此時一看,這一段的經曆竟然也全部都寫進去了!

不僅如此,包括死亡許願室的審判過程在內,包括我怎麼催眠女性,怎麼拉攏同伴,怎麼用計謀出賣段冥等等,竟然全部一一寫在了裏麵!

我的臉上冷汗都下來了!

原本這一些的經曆都是我寶貴的經驗。我有能夠勝過其他人的自信,也就來自於這些豐富的經驗。即使別人再聰明,但是對於駕輕就熟的我來說,我還是有一定的優勢的。因為我知道在什麼情況下如何表現和隱藏自己。

可是現在,我的這一切經曆不僅公開,作為了這些人的行動參考,我已經沒有了經驗上的優勢。而且作為反複參加的老人,必定被他們10個人仇視,也已經確切地成為他們鎖定的優先攻擊目標。

不僅如此,我作為自負內應的事情竟然也已經公開了!雖然傷悲沒有將自負的身份給公開,但是我就是“主辦者同謀和暗中操縱死亡遊戲的人”的這個身份,足夠讓我被所有人集火了。

原本被傳送到這裏來的人,要冒著死亡的危險進行審判和淘汰,一個個心裏就憋著一股火。並且此時傷悲還給他們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對象!這簡直就如同他們擺好了槍口我送上去堵搶眼差不多!

我咬著牙,心理幾乎要把傷悲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麵對這種極端對我不利的局麵,我終於明白傷悲的警告和自負的警告是怎麼一回事了。

雖然傷悲不能篡改規則,也不能幹預死亡遊戲的進行。但是他卻事先將所有對我有利的局麵和信息全部抹去,取而代之的是幾乎都是針對我的信息。就算我渾身是鐵,能撚幾顆釘子?

沒等我去看第二個人的資料。就有人說道:“玉清和就是一個bug的存在。我想,我們不用看接下來的資料了,現在就能決定淘汰誰了吧?”

難道說,他們現在就要淘汰我麼?

我突然想起了第一次正式參加死亡許願室,我提議淘汰葛天霸和葛子龍的情形。我現在的情形就和他們那時候如出一轍!

我立馬站起來,指著眾人喊道:“不行!資料都沒有看完,你們還不能在屏幕上進行投票!”

“你是想等所有人的資料看完後,找到比自己罪孽更加深重的人,然後找機會轉移目標吧?”其中一個男人冷冷地看著我,眼中透露出一股我已經看透你的表情,“規則上並沒有說一定要在看完資料後才能進行投票。你看,像我這樣,直接用手摸一下,就能把人物資料移開,進入到投票的畫麵……”說著,那個人對著黑色的玻璃抹了一下,就像是在ipad上切換頁麵似的。

看這個人這樣操作了,其他人也有樣學樣,竟然都紛紛切到了投票的畫麵!

局麵正在朝著一個難以收場的情勢發展!

我連忙用手蓋住了旁邊人的屏幕:“不行!現在還不能投票!”

“你滾開!”那人把我推開,一腳揣在我肚子上。

“我想,我們第一個就淘汰這個內奸,眾人沒有意見吧?”其中一個人提議。剩餘的9個人竟然齊聲附和!

“竟然!你們竟然聯起手來針對我一個!太不公平了!”我大吼道。

“公平?你都參加了這麼多回了,你竟然還有資格講公平?我看你之前的經曆,你在坑害別人的時候,也沒講公平啊?”一個人冷笑道。

“別廢話了,在這個家夥身上浪費時間不值當的。”

在傷悲的誘導下,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在針對我!如果是一個兩個也就罷了,10個人這讓我怎麼應對?

不管是拉幫結派,還是分而食之,不管怎麼計策都不管用。而且此時的情勢和氣氛,就是壓倒性地針對我、對我不利。

難道說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所有人將我的編號和名字寫在屏幕上麼?

我最後趴在了冰冷的圓桌上,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幾乎破音地嘶吼道:“不準將我的名字寫在屏幕上!”

但是,換來的卻是夾雜著嘲諷的冷哼和笑聲。

10個人齊齊地將我的名字寫在了黑色的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