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行李箱很大,摩的不肯接。而一個人叫黑的沒人拚車又貴了些,所以這天這個姑娘就叫了一輛三輪車。三輪車四周都被有色塑料板罩著,就前麵可以看見。因為那天有些下雨,所以姑娘讓騎車的人把前麵的簾子也放了下來。這樣一來,就等於說姑娘呆在了一個封閉的空間裏,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車會騎到哪裏。
騎了好一會兒,三輪車停了下來。姑娘下車,原本以為看見的會是學校的大門,可是沒想到,她看見的卻是一個空曠的工地!
就在她心裏疑惑,已經感覺到情形有些不對的時候,突然騎車的人把她一把拉出三輪車摔在地上!與此同時,旁邊又衝出了三個男人,一起把她壓倒在地上。
於是,就在這月黑風高的大雨夜,四個男人將這個女學生給奸汙了。
被四個連臉都看不見的陌生男人輪流發生關係,姑娘的心理完全崩潰了。一開始她還知道喊叫和求饒。可是這四個禽獸完全不顧及姑娘的感受,不僅奸汙了姑娘,還粗暴地毆打和虐待她。養尊處優的小姑娘就連電影電視劇裏都沒看到過這樣的情節,如今她卻切身地感受到了……
最後,四個男人離開,而此時的姑娘,躺在地上,已經失去了神誌。
她,是失去了神誌,而不是失去了意誌。她就像靈魂離體了一樣,明明醒著,卻沒有任何反應。用心理學上的理論來解釋,就是這個姑娘受了很重的刺激,大腦進入了一種自我保護的意識。
直到第二天,工地上的眾人開工了,卻看到這麼一個姑娘衣衫襤褸地躺在工地上,眼睛傻愣愣地瞪著天空,這才報了警。
這種事情,不管是誰,看一眼就能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警方也替小姑娘操心,極力把這件事的消息給壓了下去,也算是沒有給小姑娘帶來什麼名譽上的波及。但是這件事無論如何都給小姑娘帶來了非常大的心理創傷。
現在,這個小姑娘完全將自我內心給封閉了,拒絕和任何人交談,更加非常抗拒男性的碰觸。哪怕是一寸的皮膚的接觸,或是一個眼神的對視,都能讓她心驚膽戰。
在我之前,也有好多心理醫生給小姑娘看過了。使盡渾身解數,都沒有讓小姑娘吐露一個字。而其中唯一的一個男性醫生,甚至隻是和小姑娘打了一聲招呼,就把小姑娘嚇到昏厥再次送醫。可見小姑娘的病情已經嚴重到難以言喻的地步了。
我原本接這個案子,是準備用魅惑眼催眠小姑娘,然後強行扭轉她的意識,或者直接刪除掉她那段記憶,這樣要比任何緩慢的心理治療都要有效。
但是,眼下魅惑眼受損,我已經沒有辦法正常使用魅惑眼了。但是這個案子卻是已經接下了,此時再推掉就很說不過去了。
無奈,我也隻能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前去了這家人的家裏。
由於小姑娘極其拒絕溝通交流,也極其害怕男性,連她的父親也包括在內。所以小姑娘根本沒有辦法出門,我也隻能“上門服務”。
來到他們家,我還是習慣性地打量了一下她們的家境。80平米的房子,住著一家三口。住宅區是那種中等偏老式的小區,並不是那種新建成的豪華小區。房子也不大,物業也很粗糙。總的來說並不算是很闊綽的人家。
雖然不是很闊綽,但是這家人把女兒當成掌上明珠,養尊處優,也願意在女兒身上花錢。
我進了屋子,家主很熱情地接待了我。
我並沒有過多地將時間浪費在寒暄上。我的真正的目標是小姑娘。如果是幾天前,我還有魅惑眼能力的話,我可能會很愜意地跟小姑娘的雙親聊聊,然後再進行治療。但是這源於魅惑眼的特殊能力給我帶來的自信。然而此時這種自信已經沒有了,所以我的自信也去了大半。
小姑娘蜷縮著坐在床上,眼睛傻傻地看著自己的腳趾,空洞無神。
由於有了前車之鑒,我連招呼都沒打。我坐在了小姑娘的對麵,甚至都沒有抬頭對視。
我低著頭,準備著我的東西。我能感覺到,小姑娘的眼神正在望著我。但是我就是當做她不存在似的。
我問小姑娘的雙親要了一個小桌子,就是那種可以折疊的放在桌上的那種小桌子。
桌子在小姑娘的麵前攤開,其他的我也沒有多擺,就放了一根蠟燭。
小姑娘不太理解,我擺一根蠟燭是做什麼,於是好奇地看著我。
好的,這樣一來我的第一步就完成了。我的第一步就是要吸引小姑娘的注意!
沒有和小姑娘對話,我點上蠟燭。同時在旁邊放了一個迷你音響。通過手機app遙控,我放的是波萊羅舞曲。
波萊羅舞曲全曲在一個固定的節奏背景上,由兩個主題及其不斷的交替反複組成。節奏充滿活力,貫穿全曲始終。全曲始終在C大調上,隻是最後的兩小節才開始。前半部分配有和聲,除了獨奏就是齊奏,後半部分附有淡淡的和弦。而且自始至終隻有漸強的變化。兩個主題在調式色彩上形成鮮明的對照,連續反複了八次,整個音樂在進行過程中,旋律、節奏和速度始終保持不變。在第三次反複時,加入了平行的大三和旋,形成了平行聲部,仿佛兩個調甚至三個調同時存在,產生了多調式的色彩效果。在主題的不斷反複中,力度從弱到強,不同樂器的應用和色彩不斷的變化,使得情緒越來越熱烈。臨近尾聲,旋律突然轉為E大調,又迅速轉回C大調,在不協和的音響和強烈的節奏中,以變格的方式結束了全曲。
如果在腦中彌補一個畫麵出來的話,可以想象成在西班牙的一個小酒店裏,一個少女在翩翩起舞。開始時她隻是緩緩跳動,舞姿優美而輕盈。隨著音樂的逐漸熱烈,舞蹈也越來越歡快奔放,迷住了在場的人們。他們開始隨著音樂打著節拍助興,並情不自禁地與少女一起歡舞,最後在狂歡的氣氛中結束。
由於波萊羅舞曲的音樂是漸進式的,剛開始的音樂很淡,所以用來作為治療的背景音樂不會刺激到神經緊張的小姑娘。同時,音樂全程是同一個音節不斷反複,即使全天24小時循環也不會有突兀的地方。每一次結束和開始都能很恰當地連貫上去,作為單曲循環可以無限續撥。
準備工作做完,我什麼也沒說。而是拉上了窗簾,點燃了蠟燭,打開了播放器。在昏暗的背景以及悠揚的音樂中,微弱的燭火也顯得格外明顯。
我將雙手環抱在微弱的燭火邊,看似在取暖,也看似像是在嗬護這微小的燭火。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蠟燭已經燒了三分之一。
雖然燭火微小,但是也把我的手心烘出了一些汗。
我放下右手,隻留下左手還嗬護著燭火。
隨著右手的撤去,燭火感受到了微微的風,也輕妖地擺動了一下,就像是要滅了一樣。
“啊~”小姑娘輕聲叫了一聲,下意識地也伸出左手,和我的左手一起護住了這微弱的火焰。
火焰暖暖的,烘烤著手心很舒服……
不知道波萊羅舞曲已經循環了多少遍,蠟燭燒完了。
手心的熱量消失,此時我才抬頭看向小姑娘。小姑娘竟然主動地抬頭看著我,眼睛裏充滿了期待的眼神!
我隻是確認了一下她的眼神,並沒有和她對視。也就這麼一兩秒的功夫,我就收回了目光。隨後,我將桌上已經融化的蠟燭鏟掉,又換了一根新的蠟燭,並且點燃。
看著這個微弱的燭火重新被點燃,小姑娘的臉上重新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她再次伸出左手,感受那微弱的光亮和溫暖。
然而此時,我並沒有伸出我的左手。而是雙手收起,微笑著看了看她。隨即,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姑娘有些猶豫,但是最終還是伸出了右手,雙手一齊環繞住了燭火。
兩隻手的手掌都感覺到了溫暖,微弱的燭火在小姑娘的眼眸中跳動。小姑娘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到女兒的臉上終於從死人般的表情變為露出微笑,我身後的小姑娘的父母驚叫了出來!
“啊!”地一聲,雖然不響,但是在寂靜的房間中還是嚇到了小姑娘。
小姑娘頓時收回了手,又重新變回了之前的狀態。
見到治療被打斷了,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吹滅了蠟燭,關掉了迷你音響。
收拾了一下東西,我來到了客廳裏,並示意讓小姑娘父母把房門關上。
小姑娘的父母很識趣地按照我的話做了。此時的我,在他們眼裏就和救星一樣!之前那麼多醫生,不管是心理上的還是普通醫生,不管是藥還是心理治療都經曆了不少。但是看小姑娘現在的狀態就知道,一點作用都沒有。
而我的到來,不僅讓小姑娘主動和我對視了,並且還在蠟燭上和我做了輕微的互動。同時還露出了笑容!這在小姑娘的父母看來,簡直就是奇跡般的事情!
我一坐下,小姑娘的母親就立刻道歉:“對不起啊,我剛才實在是太激動了,所以就沒忍住……”
其實,我確實是對小姑娘的父母非常地不爽。但是畢竟是金主,也不能怪罪他們。所以我裝作不介意地說道:“沒事,我知道,你們是許久沒有見到女兒笑了,所以一時激動,沒有忍住。”
“是的!是的!玉醫生你真是太厲害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有那麼大的本事!之前那麼多老醫生都沒有看好我女兒,但是你一來就辦到了!”顯然,女主人有些激動了。
我安撫道:“不要太激動,這隻是開始。具體能不能治好,能治療到什麼程度,這還是一個未知數。畢竟,心理學上的事情,不是電腦程序。什麼步驟都會按照程序一五一十地進行的。”
“是是是,這個我理解。”小姑娘的母親連忙點頭應和。
我此時一改畫風說道:“如果你們覺得我的治療可行的話,那就先付和定金吧。畢竟,我也是要吃飯的……”
由於我現在不敢使用魅惑眼的能力,所以我也吃不準能不能治好小姑娘。所以在此之前,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地先收定金。直到我剛才進行了第一輪的治療過後,確定是有希望治好的,這才敢跟金主要錢。
小姑娘的母親看了一眼小姑娘的父親,看來這個家裏說了算的還是這個男人。
小姑娘父親相對來說還算比較冷靜,他問我:“那你能確保治好我的女兒麼?”
“不能。”我斬釘截鐵地答道。
我的回答並沒有引來小姑娘父親的不滿,而是引來了一身歎息。
但是我隨後接著說道:“因為你們女兒的病情太嚴重,具體能做到什麼地步,我不敢打包票。隨便一個岔子,都有可能影響治療的進程和結果。就像剛才那樣……”我暗示性地瞟了小姑娘的母親一眼。
“那你能告訴我一下,你準備怎麼治療我的女兒麼?”小姑娘的父親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很正常,作為一個病人的家屬,有權知道治療的過程。
但是我並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說道:“這個麼,我現在暫時還不能告訴你。隻有到你付了定金,正式成為了我的客戶之後,我的治療內容才會向您公開。”我的話裏也絲毫沒有毛病,在談條件的同時,也充分表明了自己的目的和立場。
小姑娘的父親沒有多少猶豫,掏出手機來,點了兩下。
隨後,我便收到了打款的信息,公司賬戶上多了兩萬元整。
這點,我已經預料到了。畢竟,我剛才的治療效果是有目共睹的。
此時,我才從包裏掏出一個文件夾,裏麵是我早就準備好的資料。我攤開來,一條一條指給小姑娘的父母看,並開始從頭解釋:
“你們女兒的情況,屬於很傳統的受刺激而留下的心理創傷後遺症,伴隨的是恐懼和害怕的情緒。主體表現特征是自閉。分析了一下當時的情況,主要給病人留下的刺激性因素有以下幾點。一,男人。二,大雨。細化分析,主要有以下幾點。一,對於陌生環境的恐懼。二,對於男性侵犯的恐懼。三,對於性侵犯時過分的性虐待的恐懼。四,對於黑夜的恐懼。五,對於當夜下雨極其打雷的恐懼。六,對於被雨打濕,以及整夜躺在水泥地上的冰冷的恐懼。”
“結合以上的原因,對病人的行為進行分析。病人主要的排斥反應有:一,對男人的抗拒。二,對陌生環境的抗拒。三,對身體接觸的抗拒。四,對寒冷的抗拒。五,對響聲,特別是突然發生的大分唄的聲音的抗拒。”
“所以,我針對以上的問題,采取的治療方式,是拆分式的、漸進式的逐步治療法。”
“迷你音響播放輕緩的、漸進式的音樂,是為了緩解她對聲音的恐懼。蠟燭的治療方法,是為了緩解她對光亮的恐懼。同時,燭火的溫度有助於緩解她對寒冷的恐懼。至於最後一點,對於男性、以及身體接觸的恐懼。我暫時還沒有想好怎麼治療。不過,這是很後期的治療,現階段也不用過分地去糾結這個問題。現階段的問題是,要怎樣打開病人的心扉,讓她主動、積極的配合治療,這才是關鍵。”
聽得我說得頭頭是道,也分析得有條有理的。小姑娘的父母都點頭表示肯定。
待我說完,小姑娘的父親緊接著追問:“那待會兒怎麼治療?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因為剛才的治療被打斷了,所以今天的治療沒有辦法進行下去了。我明天會繼續來上門治療,還請你們準備好迷你音響和蠟燭。”
“好的!我們這就去買。即使你不在我們也會點上的。”
聽到這裏,我突然一顫,嚴厲地說道:“如果我不在的時候,請不要使用我的治療手法進行自行治療。你們並非專業的心理醫生,盲目地使用專業的手法隻會適得其反。”我發現,這對父母似乎非常自說自話。他們完全以自己為中心,根本不聽從別人的意見和知識。哪怕我是心理學方麵的專家,但是他們仍然會自己為是地使用我的方法進行擅自的治療。
“好好……”
聽到他們的應聲,我這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