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2 / 3)

“你對我做了什麼?!”我從椅子上跳起!此時,我已經對白神父有了濃濃的敵意。

“別擔心,我隻是讀取了你的記憶而已。因為你不願意敞開心扉,而你確實又陷得太深,所以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白神父解釋道。

我冷笑道:“你們神父都是這樣的麼?別人不願意告訴你們,你們就強行讀取別人的記憶?你這根本就不是救贖,而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控製欲罷了!”

誰知白神父完全不理會我的話,而是坐了下來,平淡地說道:“玉先生,你已經陷得太深了,你自己沒有意識到,其實你已經完全落入了自負的圈套。而且,你已經完全迷失了自我,如果你靜下心來,你會發現,你已經不是原先那個自己了。”

對於白神父的話,此時的我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我現在滿腦子的憤怒的情緒。

沒有理會白神父,我摔門而出。而白神父也再也沒有阻攔我,而是任我而去。

因為參加葬禮的緣故,所以雖然是禮拜一工作時間,但是楊姐還是給整個谘詢室放了假。

我回到家,剛想打電話詢問一下靜好的情況,誰知就在這個時候,靜好竟然主動打電話過來了。

“嘿,真是心有靈犀啊~”我感歎道,隨即接起了電話。

對麵傳來靜好的聲音。雖然電話裏的聲音多多少少有些失真,可是我能聽出來,靜好的確是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很多。

但我們聊到靜好的恢複情況的時候,靜好卻突然提到:“你的這個朋友,真的是非常厲害。沒有多費什麼力氣,隻是三兩下就把我身上的負能量給拔除了。”

“朋友?負能量?”我疑惑。之前我也已經提到過,因為我性格的原因,加上極陰體質,我幾乎沒有朋友。生意上往來的人倒是不少,但是要論到“朋友”這個檔次的,幾乎沒有。

“你說的是哪個朋友?”我問道。

“哦,就是白神父。”

“白……神父!”聽到這個名字,我渾身一顫!沒想到這個不要臉的厚顏無恥的家夥,沒能抓住我,現在反而去打攪靜好去了!

“把電話給他。”我冷冷地說道。

聽出了我口氣中的異樣,靜好老老實實地將電話交給了白神父。

“喂?”一聽到對麵男人的聲音傳來,我立刻火冒三丈!厚顏無恥也要有個限度!這樣未經允許闖入到別人的生活中來,實在是太令我生氣了!

“你……”

誰知還沒等我說話,白神父就搶話說道:“受到悲傷所影響的詛咒效應,我已經幫忙拔除了。雖然靜好小姐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不過已經不會受到黑暗氣息的影響了。隻要休息個一兩天就能恢複。與此同時,我還送給了她一個十字架護符戴在身上。這樣的話,她就不會再受到死亡許願室、以及自負的影響。可以說,靜好小姐已經完全脫離了黑暗的影響,在神的庇護下,正常地生活了。”

我愣了一下。雖然我很討厭白神父這個人,但是他做的這件事,正是我現在急切想要做的。

既然他救了靜好,那我也要適當地表示一下友好。我緩了緩憤怒的情緒,對白神父說道:“謝謝。不知道你有沒有空?為了感謝你,我想請你吃飯。”

“好啊,不過我晚飯要和教堂裏的人一起吃,我們一起去吃夜宵如何?”

“好……”我一口答應。

原本我以為,白神父會挑一個人少安靜私密性好的酒吧或是咖啡館,再不濟也得有個包間什麼的。沒想到他約我的地方竟然是一個夜市的小攤上!

脫下了神父裝的白神父,此時就像是一個半大不小的青年似的,一聲遠動裝、運動鞋,很有活力的樣子。除了那個和年齡不相符的大背頭,我實在是看不出他就是白天那個看上去慈祥、和藹可親的神父。

白神父要了兩晚糖水龜苓膏。這種東西做起來都很快,半分鍾都不到就送上來了。白神父拿起勺子舀了一口,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而我,卻絲毫沒有胃口,全神貫注地等待著白神父的話。

吃了一大半,白神父這才開始說道:“玉先生,你已經墮入黑暗很深了。如果我能把你拯救出來的話,應該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墮入黑暗?我不覺得。”對於白神父,我一點好表情都沒有。

然而白神父完全不理會我的臭臉,還是那副和藹可親的表情,就好像他不會發怒、生氣似的:“請你原諒,我強行讀取了你的記憶。不過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因為你身上已經透著濃濃的黑暗的氣息,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了。”

“既然你已經讀取了我的記憶,那你應該知道,我所作的一切,都是我必須做的。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你還記得,上一場死亡遊戲中,有一個警察。因為做了一件錯事,而用另一件錯事去彌補。但是非但沒有掩蓋,反而越陷越深,錯誤越來越大。”

“我記得。”

“其實你也是一樣的。”

“我並沒有這麼覺得。”我當場否定道。

“那是因為你深陷其中。你還記得你沒有進入到死亡許願室之前,你是一個怎樣的人麼?那時候的你,珍惜生命,熱愛生活。雖然孤獨,但是不會自暴自棄。在努力奮鬥的同時,也一直在為別人著想。”

“你第一次進入到死亡許願室的時候,麵對著靜好和李子佩,你有二分之一的選擇。由於規則,你完全置身事外。而你珍惜生命,寧可冒著危險,也不願意直接或間接地害死任何一個人。最終你利用了你的智慧,幫助兩人脫困。”

“但是之後,你立刻就被死亡許願室所誘惑。因為你有一個心結,遲遲沒有解開。這雖然是傷悲設置給你的心結,但是你也是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來壓製和解開的。然而你沒有選擇去釋懷,而是在這個心結裏越陷越深。最終,你被傳送到了死亡許願室之中。”

“盡管如此,那時候的你還是善良的。在死亡許願室裏的每一輪淘汰中,你秉持的原則是保護靜好和李子佩,殺掉那些真正有罪的人。直到最後,你仍然將一半的願望給了李子佩,給了她生存下去的希望。那時候的你,還是善良的……”

“可是,從第三場開始,你就有些變了。你變得自大、驕傲、貪婪。你不僅計劃著如何去謀殺別人,你還用你的病人做實驗,來測試你的實際能力。伴隨著你心中的負麵情緒的增大,你變得越來越不把人命當回事。最終,你在第三場輸了。你並沒有輸在你的智謀上,而是輸在了你的自大和驕傲上。”

“隨後,你反省了自己。但是你反省的並不是你的行為,而是你的做法。你並沒有意識到你的行為越來越偏激。相反,你反而認為是你的手段還不夠毒辣、心思還不夠縝密。於是你變得越發地黑暗,撇去了自大和驕傲的情緒,卻變得越發地陰險和毒辣。”

“在上一場的死亡淘汰中,你已經完全脫離了你一開始的善良,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負麵情緒。你利用你的特殊能力,玩弄胡瑤瑤的感情和身體。你利用身體上的特殊性,毒殺了段冥。最終,你利用規則,殺死了隨後兩個女人。原本你至少可以救下一個的。但是你完全是為了討好自負,就毫不猶豫地殺死了兩個女人。一切隻是為了保證你最終的兩個願望能夠實現。”

“你已經變成了一個冷血的,不把人命當回事的殺手。你就像是那個警察一樣,你為了解開你的心結,進入了這個遊戲。因為進入了這個遊戲,所以最終靜好和李子佩是無論如何要死一個的。隻是你沒有想到,死的那個會是靜好。之後,你為了複活靜好,又參加了兩輪遊戲。直接或間接地害死了至少10個人。”

“如今,因為伊湄的心結解開,傷悲的詛咒就找到了新的目標,也就是靜好。如果你想和靜好長久地在一起,你就必須解開傷悲的詛咒。為此,你還必須再次進入到死亡許願室中去。”

“但是,你應該有所意識,你身體內傷悲的成分正在覺醒,傷悲正在把你往黑暗中拖。如果你真正完全墮入黑暗,那也就是傷悲取代你的意識侵占你身體的時候了。到時候你將一無所有,失去所有的一切。”

“而你這幾周的舉動,真是你越陷越深的催化劑。如果你不接觸這一切,隻是將伊湄的傷痛埋在心裏,默默地去接受這個事實。你便不會陷入自負的圈套。而身體內的黑暗麵也不會因此漸漸覺醒。”

“而如今,你為了不斷去彌補之前的不足,隻能不斷地進入死亡許願室,用一個更大的問題,去填補之前的問題,就像那個警察一樣。”

“你以為,複活伊湄之後,你便完成了心願。誰知,靜好卻死在了最後一輪淘汰賽中。之後,你又用了兩輪的時間,複活了靜好。可是誰知,靜好雖然是複活了,但是你的身體的黑暗麵也因為你前幾輪的參賽而覺醒,新的詛咒找上了靜好。不得已,你為了解開詛咒,不得不再次投身於黑暗之中。你能否確定,這就是你的最後一次?解開這個詛咒之後,難道不會有新的麻煩找上你,逼迫你再次參加死亡淘汰遊戲麼?”

我被白神父說得啞口無言。白神父麵前的糖水龜苓膏已經吃完,而我麵前的這一碗卻一口都沒有用過……

我把我麵前的這碗糖水龜苓膏推到白神父的麵前。我沒有胃口吃,也一口都沒有動過。

白神父倒是毫不客氣地接過來,又是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可能是因為已經吃了一碗了,他第二碗吃的比剛才慢多了。他邊吃邊說道:“至於來自傷悲的詛咒,就如同電話裏說的,我已經替你化解了。但是,這個化解隻是一時的。十字架這種東西屬於消耗品。一旦裏麵的聖潔之氣消耗完了,詛咒又會重新找上靜好小姐。隻要你還是那麼深愛著靜好小姐,詛咒就會源源不斷地找上她。”

“那我該怎麼辦?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辦法,那就是去死亡許願室,然後獲得勝利,然後許願讓自己擺脫這種詛咒。”我無奈地說道。經過剛才的一番談心,我似乎對白神父不再那麼抗拒了。現在反而和他商量了起來。

“不得不說,現在除了這個辦法,暫時還沒有別的出路。”沒想到即使是白神父也沒有辦法。

“我幾乎可以確定,這是傷悲借著自負的這個平台,來將你體內的黑暗喚醒。以達到他占據你身體的目的。這不是靠什麼意誌或是希望就能解決的。所以,我並不反對你繼續去參加死亡許願室的死亡遊戲。但是,我想要提醒你的是。即使是深陷死亡遊戲之中,也不要迷失自我。”說著,白神父起身就走。

白神父這話說得一半一半的,我都沒有得到什麼明確的指示或是幫助。於是我起身想攔住他。可是我剛離開座位,身後就被人叫住了:“喂!還沒給錢呢!”

我這才意識到,兩碗糖水龜苓膏都還沒有付錢。等我付了錢,在轉身找白神父,他已經完全沒了蹤影。

“他這是不希望我過多地纏著他,又或是,他就是想蹭一碗龜苓膏吃?”不過,請吃飯是我提出來的,他這也不算是蹭。隻是令我有些不爽的是,他就不能好好地說句“再見”再走麼?非要搞得這麼神秘。

回到家裏,已是深夜。

剛才我已經又和靜好電話確認過了。確實,經過白神父的幫助,靜好的身體已經基本康複。原本她這個病症就是受傷悲的詛咒所致,來得快,去的也快。主要是我之前沒有辦法,才會焦頭爛額。而白神父恰恰是治這個的專家,自然也是手到擒來。

和靜好道了“晚安”,也就掛了電話。但是我並沒有睡覺,因為我根本睡不著。白神父的話的確點醒了我。

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在控製著我自己的人生。可是沒想到,我的人生軌跡完全是捏在別人手裏的!對我我的人生,我一直是非常自信的。我自認自己還算是一個聰明的人。就算不能像段冥那樣把其他人都當做棋子玩得滴溜溜轉,至少也能保證自己不會受到別人的操控。

可是我沒有想到,從我的出生開始,我就是別人的一個工具,一個徹頭徹尾的傀儡。的確,我就像白神父說的那樣,不斷地陷入一個個困難之中。而且,我沒有采用普通的方法,而是不斷地走捷徑,妄圖用最簡單、最便捷的方法去解決問題,也就是死亡許願室。可是,我不僅沒有把問題解決,反而問題變得越來越多,而且我也越陷越深。

到了這種地步,就連白神父都沒有解決我的辦法。唯一能讓我擺脫困境,就隻有死亡許願室。

但是白神父的意思是,既要我利用死亡許願室的功能,又要我不受它的影響而陷入其中。這就像要我遊過河但是不準我身上沾水一樣。不得不說,這個要求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因為昨天的疲勞還沒有恢複,再加上今天的事情也不少,時間也已經到了深夜。沒允許我多想,我便昏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醒來,我才重新恢複了意識。由於是思考到一半睡著了,所以昨天具體想到了哪裏,我自己也不清楚了。無奈,隻能先爬起來洗漱。

開車到了公司,我這才想起來,今天有一個病人已經跟我預約好了。

我看著手中的資料,有些發愁了。

這是一個女性顧客。當然,到我手上的客戶都是女性顧客。但是那是建立在我有魅惑眼的能力的前提下。現在,隻要是使用魅惑眼,眼睛就會疼得不行。強行使用魅惑眼,還會流出血淚。如果強行催動,我倒是仍然可以發揮魅惑眼的功效,可是這眼睛裏流出血淚實在是太恐怖了,搞不好會瞎一輩子的。故而現在我也是能不用就不用。

而這個顧客,我原本接下來,就是建立在我又魅惑眼的前提下,我才敢擔保治療的。

這是一個21歲的女大學生,正值青春年華。但是不幸的是,她在返校的途中,被人強奸了。

她的家住在市中心,家裏也算是富足,從小便是嬌生慣養,雖然談不上美若天仙,但是也算是挺會打扮的。打扮好出門,也算是楚楚動人。

她上學的地方,是一個大學城,座落在郊區。每周五,學校放學,她便坐著長途車回市中心。周日晚上,她便會和其他學生大軍一樣,重新提著大包小包返校。

可是,就在這天,她像往常一樣,提著大包小包下了長途車。由於長途汽車站離學校還有一段距離,所以一般來說會有很多黑車在那邊等著拉客。跑得快的,有黑的,有黑摩托。一般來說如果人數很多,大家會組團打個黑的。如果隻有一個人,那一般會選擇黑摩的。如果害怕黑摩的太快不安全,還有那種帶著罩子的改裝三輪車。雖然有些抖,而且慢,但是好在速度不快,也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