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貼在夙玉的背上,正欲運功替她驅寒,卻被夙玉一手拉下,雲天青不動聲色地將手從她的手中抽出,夙玉先是一愣然後了然地笑了出來,一雙鮮少有清明的時候的眼眸此刻閃亮得有些詭異,蒼白的雙頰也漸漸浮上一層病態的紅暈。
“玄霽師兄,你可曾怨我。”
“無所謂怨或不怨,”
雲天青神色淡淡地開口,坐到了椅子上。他看得出來,夙玉已是命不久矣,此刻不過是回光返照罷了。
“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怨或不怨,都是我自己的。”
“你終究還是怨我……”
夙玉輕輕地歎了聲,又咳了起來,眼神也有些迷離了起來。
“我一直很仰慕玄霄師兄,可是我知道,他和你,心裏的那個人都是玄遠師兄……而寂破,隻有他……我知道,他的心裏隻有我……寂破……寂破……”
她的表情似乎是在哭泣,但是眼底卻是幹澀的沒有一絲濕意,隻是不停地喃喃著那個名字。
“可是,他的心裏卻沒有我。”
雲天青微微閉上了眼睛,想起那時那人的麵容,帶著徹骨的悲傷,卻沒有開口挽留。
——阿遠,你可知,我不過是在等你的一句話,隻要你開口,我絕對不會走。背信棄義又算的上什麼……
“咳咳。玄霽師兄,你應該怨我的……”
夙玉突然笑了起來,唇角的血跡襯得她此刻的麵容有些猙獰。
“其實玄遠師兄的心裏未必沒有你……是我,想要給我曾經愛過的玄霄師兄一個機會罷了……”
雲天青轉過頭去,不讓她看見自己眼底冰冷的鋒芒。
他知道玄遠對自己終是不同的,隻是終究還是錯過了而已。他沒有那個勇氣,能夠等待那個人直到他的眼底隻有自己,因為他明白,對玄遠而言,有很多東西比這種感情更加重要……
說到底,不過也是害怕那雙墨色的眼底,有一天會住進其他的人罷了。
“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玄霽師兄,我隻拜托你一件事情,”
夙玉一眨不眨地盯著雲天青的側臉,眼神帶著倔強的堅持。
“照顧好天河。”
雲天青點點頭,目光透過窗子看到在樹叢裏認真地揮舞著手上的小木劍的孩子。
“寂破……”
夙玉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卻是低低地開口,聲音纏綿而又決絕,尾音漸漸消散。
夙玉去了,雲天青將她葬在石沉溪洞——這個名字,還是當初的玄遠取得,正是‘洞悉塵世’的反音。而失去了夙玉的控製的望舒爆發出濃烈的寒意,整個石窟瞬時間結上了厚厚的冰層,直到小小的天河扒拉著腦袋不明所以地拿著這把雲天青口中的‘這是劍’想要去獵野豬時才停了下了。
雲天青自己也漸漸虛弱,常常是咳著咳著便咳出血來,偏又總是抱著整壇的酒在屋頂上徹夜暢飲,複雜難懂的目光總是凝視著昆侖的方向,直到醉了,都不肯移開。
第68章 紫英至
玄遠在隱居思返穀五年多後,終於再一次踏出了瓊華,禦劍朝著陳州而去——剛才,他感覺到了自己留給慕容承的那一張傳訊符有了被使用的跡象。
不過五年,就已有了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玄遠看著眼前形容枯槁的青年,幾乎難以將他和那個曾經豐神俊朗的少年聯係到一起。
慕容承慘淡一笑,眼中滿是疲倦,而那個站在他身邊溫婉淺笑的女子,已是長眠在了那一個黑漆漆的棺材裏。尚且不明白什麼是死亡什麼是分離的慕容紫英拉著自家爹爹的衣擺,疑惑地仰起頭,粉嫩的臉頰微微鼓起,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玄遠。
慕容承沒有多說,隻是將慕容紫英拉著自己衣擺的小手送到了玄遠的手裏,蹲下`身子摸了摸因為這種凝重的氣氛而有些害怕的紫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