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處理了一下傷口,韓菱紗從衣服上撕下一條布,草草地包紮了一下。這才抬頭看向那個年紀看起來比自己大但是缺乏常識的野小子,登時眼睛一瞪,心頭火起,沒好氣地撿起一塊碎石朝那個還在發瘋的野人頭上砸去。

“痛……”

雲天河摸了摸被砸中的地方,有些委屈地看向韓菱紗。

韓菱紗被他無辜的眼神看的臉上一紅,許久沒有出現過的愧疚感居然鋪天蓋地地襲來,別扭地別過臉去。

“我們趕快出去。”

雲天河唔了一聲,起身帶頭向外走去。

因為剛才的震動,有些道路已經被堵上,雲天河憑著他野性的直覺,領著韓菱紗胡亂地走來走去,竟是走到了一個之前從未到過的洞口,韓菱紗探頭一看,回身狠狠地敲了雲天河一毛栗——這洞口的外麵是一條飛流直下的瀑布……

“痛……”

雲天河嘟噥了句,好奇地打量起周圍來。

韓菱紗走了半天也有些累了,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後開口。

“看來,劍仙也不懂這風水之術,這裏的風水比剛才那處可好多了,正所謂……”

還沒等她說完,雲天河已經指著一處喊了出來。

“這裏還有一個人的墓!”

韓菱紗心裏一跳,這一穴分葬兩人可是風水大忌啊!

順著雲天河的手指看去,隻見那和洞口遙遙相對處,一個土包微微凸起,一塊已經有些腐朽的木牌直直地插在上麵,之前因為那塊木牌的顏色太過老舊和土地的顏色相差無幾才一時沒有被他們注意到。

韓菱紗走上前去,細細的打量起木牌上刻著的字,字跡已經模糊不清,隻能隱約看出‘娘’和‘葉遠’‘瑤’的模樣,筆跡尚且有些稚嫩。

搖了搖頭,韓菱紗敲了敲身邊盯著那塊木牌似乎有所想的雲天河。

“別看了!趕快找路出去吧!”

雲天河抓了抓腦袋,腦海裏剛剛浮起的一絲念頭已經不知道被拋到了哪裏。

紫英沒有直接去壽陽城外的女蘿岩,而是讓懷朔和璿璣先去壽陽了解一下情況,自己則是禦劍去了陳州。

記憶中已經開始模糊的陳州和眼前的這個繁華的城市漸漸重合,紫英不覺有些緊張,腳步也加快了些,走向記憶中的家。

雕梁玉砌今猶在,隻是朱顏改……

屋子還是那個屋子,就連他小時候因為調皮而在門前的柱子上刻下的幾道印記,也還是記憶中的模樣,隻是,那個承諾以後會和娘前一起來接自己走的人已經不在了。

雖然已經隱隱有了預感,但是真正看到,卻又是另一番滋味……

紫英冷著臉離開了陳州,心底蔓延開來絲絲涼意。

雲天河沿著屋後的大樹樹幹爬上了樹屋,韓菱紗動作利落地跟在他身後,好奇地打量著樹屋裏的擺設,和雲天河住的那間屋子裏稍顯溫婉的風格不太相似,除了一張硬板床,一把劍,幾個樹枝編成的大筐子,再無其他。

熟練地從筐子裏掏出幾個鼠兒果和幾顆止血草,雲天河回頭看向麵色有幾分古怪的韓菱紗,抓了抓腦袋。

“你,肚子疼嗎?”

韓菱紗支吾了兩聲,麵色有些別扭——總不能說我覺得你家爹娘的關係很奇怪吧,分屋而住,分穴而葬……

雲天河也沒深問,搖了搖頭就走了出去,照例是站在屋外向遠處眺望了下。

覺得自己居然被一個野人鄙視了的韓菱紗跟了出去,見他居然一副極目遠眺的模樣,不覺有些好奇。

“你在看什麼?”

雲天河頓了頓,抓著腦袋傻乎乎地開口。

“不知道,隻是小時候爹總是這樣,我也看著,卻看不出來爹到底看到什麼。”

韓菱紗嘀咕了下,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