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一聽我的話就沒有再追問,笑著把聽診器還給我:“那接下來要怎麼做?你說的那個‘聽肺音’?”
“先等一下。”我拿回聽診器塞進自己的懷裏,然後袖攏雙手,坐在一邊。
“你……這是幹什麼?”他看著我的動作好奇地問:“這樣就能聽見了嗎?”
“當然不是。”我好心地解釋:“我這是在預熱。一會兒要用聽診器貼著您的背部,才能聽到肺音。三月的天氣還比較涼,聽診器和我的手都冷冰冰的,怕凍壞了您。”
他聽了我的解釋,眼神閃了一下,繼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道:“沒關係,來吧。”說完,便背過身去,解開衣服拉到腰際,露出後背。
天啊!這個笑容,這句話,這一連串動作,還有現在定格的這個畫麵……這個狀況,是不是有點太曖昧了?!我不自覺地抬手摸了摸鼻子,怎麼感覺好像有要流鼻血的衝動呢?
我移坐到他跟前,把聽診器輕輕貼到他的後背,仔細聽他在一呼一吸間肺部傳來的聲音。雖然,木製的聽診器效果並不好,但我還是聽得出他的心肺功能要比常人弱很多,而且積疾已久,顯然不是一時半日可以治好的。
“今天的問診就到這裏了。”
“病人可以知道結果嗎?”
“您沒病。”
“嗬嗬……”浮竹聽了我的話,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笑了起來:“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聽到這三個字。”
“您這是肺弱氣虛。在我看來,這可以不用叫‘病’了,直接改叫‘體質問題’比較好。”在我這裏,醫不好的都不叫病。反正都已經藥石無醫了,不如就幹脆坦然接受,不要老是病啊病的惦記起來沒完。
“願聞其詳。”
“就這樣,沒有再詳的了。我的建議就是用食療調理,我會每天過來觀察效果,然後再作調整。”
“那需要多久才能解決我的‘體質問題’呢?”
“浮竹隊長大人,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就您這百來年的老病秧子,隻怕我用紡車幫您抽,也要花個一兩百年。您就不要指望短期之內拿到好看的體檢結果了。”
“那就好。”
“呃?好?正常人聽見大夫這麼說是這種反應的嗎?”我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他一遍:“沒看出來您今天有發燒的跡象啊?!難道說,我又幻聽了?”
“反正我早就已經習慣自己的身體了,倒也不覺得怎樣。而且時間越長,就是說我見到你的機會也就越多,那我聽你念那首歌訣的機會也就越多。怎樣?今天你的回答是……”
“抱歉!我拒絕。”
“這樣啊。那就明天再說吧。”他站起身,看著我道:“走吧。”
“去哪兒?”
“你不是建議食療嗎?這我還是聽得懂的。所以說,你不是應該跟我一起吃飯,然後給點專業意見的嗎?”
“……這個,就不用了吧。我直接寫菜單給清音和仙太郎他們就可以了。”
“這是隊長的命令。”
“我又不是十三番隊的人。”我忍不住嘀咕。
“卯之花隊長已經同意了。”
“……那,音無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居然用隊長壓我?!哼,虧我還被他一臉好脾氣的溫柔笑容所迷惑,當他是個好好先生。唉!我早就應該知道,這幫穿白袍子的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當沉悶的午飯時間終於結束,我打算告辭的時候,浮竹先一步開口道:“一起喝杯茶,聊一聊如何?”我正要開口拒絕,他又補充道:“我想你應該見一見負責十三番隊飲食的人,他一會兒就會過來。”
完全沒給我留任何推脫的借口。這個人,當真心細如發,滴水不漏。我悄悄在心裏補充對他的評價。
“你跟白哉很熟嗎?”所謂的“聊一聊”終於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