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亭在宮裏什麼樣的人沒見過,立刻就看出淩睿這麼天真的孩子連講句謊話都眼神閃爍,怎麼可能是別人放在自己身邊的眼線。隻是他想不透淩睿一沒武功、二不是府裏的人,他那幾天是怎麼進出自己的房間而不讓人察覺的呢?
他又是為什麼對病中的自己照顧得這麼細致入微,一連好幾個晚上都趴在自己的床邊陪著不曾合眼──從來不曾有人待他如此真心又細致過。
淩睿見陸硯亭逕自沉思著,嘴角淡淡的漾著一抹笑,溫和的丹鳳眼低垂著,陽光從側麵灑在他臉上,說不出的英俊雅致,看得淩睿差點兒就忘記了自己姓什名誰了。半天才如夢初醒,陸硯亭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淩睿於是躡手躡腳的慢慢往後退,才剛出巷口,正要拔腿狂奔,忽然身後一陣微風,心裏一驚抬頭就看到陸硯亭站在麵前,將自己堵了個正著。
本該在身後的人轉眼間就到了自己麵前,淩睿頓時傻眼了,半天才想起這個世界有輕功這回事來,便忿忿不平地翻個白眼,自己這個校際百米短跑冠軍在陸硯亭麵前跟個殘疾的差不多!
他怒瞪著微笑著的陸硯亭,道:「你!不是都跟你解釋清楚了麼,還想怎樣?」
淩睿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似的,杏兒眼睜得圓溜溜,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陸硯亭並不介意他的怒氣,笑著道:「你去哪裏?」
「幹!你管得真寬!」淩睿低咒一聲,自己必須要比陸硯亭早些回去才行,否則他不見了小蛇,到時自己又是一頓排頭吃──陸硯亭人是溫和,可管教自己的寵物還是挺嚴厲的。
陸硯亭笑了笑:「我很喜歡你,要不要來當我的小廝?」
淩睿白了他一眼,「不幹。」
對於淩睿直截了當的拒絕,陸硯亭並不以為忤,甚至臉上溫和的笑容都沒變一分一毫,他眨眨眼睛笑問:「我能知道原因嗎?」
自己是他的寵物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淩睿剛想說自己習慣了當無業遊民喜歡賦閑在家,可是想想這不合情理啊,「哥哥」李六在他府裏當牛做馬的,自己這弟弟怎麼可能兩手空空的整日溜達?
淩睿眼珠子一轉,「我已經是人家的小廝了。」
「噢。」陸硯亭含笑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上下打量了淩睿片刻,不緊不慢的笑道:「我可從沒見過穿得這樣好的小廝自個兒在集市閑逛的,你的主子原來這麼寬宏大量啊。」
淩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臉上立刻就紅了,自己變化的時候沒有注意服裝的事,現在自己根本就是一副中等人家的小公子模樣。
不過他是何等的人兒,腦子飛快一轉立刻理直氣壯地辯解道:「我主子家每五天就有一天休息,我在休息的時候逛逛大街有什麼不可以的?你管我那麼多?」
陸硯亭看他思緒飛快,盡管有點心虛的樣子卻還挺起腰杆子理直氣壯地撒謊跟自己較量,劈哩啪啦地說完了,眼珠子滴溜溜的看著自己,仿佛正得意洋洋的向自己示威:「你能奈我何?」真是說不出的可愛狡黠。
陸硯亭喜歡看他耍小聰明時那種神采飛揚的模樣,是以隻微微一笑並不繼續挑他的刺兒。
淩睿見陸硯亭不發話,隻微微笑,以為自己唬住他了,便急匆匆道:「知道了吧,那我走了,後會無期啊!」
陸硯亭第三次捉住淩睿的時候,淩睿已經沒了憤怒,他像個泄了氣的球似的,無奈的回頭道:「大少爺,這回又怎麼啦?」
陸硯亭笑道:「我也想逛集市。」☉思☉兔☉網☉
淩睿半天才聽明白陸硯亭的言下之意,腦筋轉過來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用空著的手指了指自己,結巴道:「那個,你不會想……跟我一起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