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3)

子都染濕了。陸硯亭的手一直顫唞著,他從來沒有這般恐懼過,彷佛自己的溫度和生命都隨著淩睿的血而流盡。

懷裏的人臉色慘白,唇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卻已經沒有了力氣。

淩睿覺得肩膀已經痛到麻木,身體似乎漸漸冷了起來,陸硯亭握著他的手是他唯一能感覺得到的溫度。他努力將渙散的視線聚集到陸硯亭的臉上,恍惚間見到陸硯亭向來雲淡風輕的神色已盡數瓦解,顫唞的雙♪唇在喊著什麼,似乎是自己的昵稱,眼眸布滿了血絲。然後,有滾燙的水滴在自己的臉上,順著臉頰流進嘴裏,澀的。

明明受傷的是自己,看到這個男人在哭,卻覺得不舍。

淩睿動了動唇,困難的開口:「別哭……」

陸硯亭握住他冰冷的手,他滿手都是淩睿的鮮血,那麼冷,又那麼熱。他已經顧不得在場的兵士,忍不住低下頭,一點一點的用唇吻著淩睿蒼白的臉頰,卻聽到淩睿微弱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的笑意和平日的調皮,說:

「幸好我跟著你來這裏……真好。」

幸好我跟著你來了,否則……我在你的府裏,永遠都等不到你回來了。

所以……

幸好,陳王的劍紮進的是我的肩膀而不是你的心口。

幸好,受傷的是我。

幸好,你安然無恙。

最終章

淩睿睜開眼睛時,暈乎了好一會才看清楚身邊的事物。他動了動唇,喉嚨裏幹涸得火燒火燎的,不由得呻[yín]了一聲。

立刻就有一個嬌俏的少女端了茶水過來,笑吟吟的道:「公子,您終於醒了,都睡了七天了,先喝點水吧。」

淩睿在那少女的幫助下慢慢的喝了茶水,總算覺得喉嚨裏舒服了許多。他看著偌大的房間疑惑的道:「這兒是哪裏?」

「清涼殿啊,公子。」少女眨眨眼說。

不是吧,自己怎麼還在宮裏?不是睡了七天了嗎?陸硯亭也該將自己搬回府了吧!

「陸硯亭在哪兒?」淩睿憤怒的問。

「因為謀逆之罪被關在天牢啊。」那少女道。

「謀逆!?天牢!?」淩睿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李慕澤不是將陳王扳倒了嗎?難道是陳王反擊成功,或者別的什麼皇子將李慕澤踹了下來,否則陸硯亭怎麼成了謀逆被關在大牢?

「現在的皇帝是誰?」淩睿道。

「是朕。」熟悉的聲音從殿門傳來,淩睿抬頭,看到李慕澤昂首踏入殿中,後麵還跟了些侍衛和太監。

李慕澤早已換上龍袍,眉目裏少了以往的不羈,卻多了許多威儀。淩睿看得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將手上的茶杯對準李慕澤就擲過去,怒罵道:「既然你是皇帝怎麼將他關到大牢了?你這過河拆橋的混帳!」

那一眾宮人和侍衛生平首見不但不行禮不請安,甚至還口出惡言稱皇帝「混帳」並且公然行凶的人,個個都目瞪口呆,過了片刻才醒過來,劈裏啪啦的就跪了一地,低下頭瑟瑟發抖,生怕這個新皇陛下要遷怒在他們身上。

李慕澤本就已經習慣了淩睿的冷臉和脾氣,倒也不在意。況且淩睿如此生機勃勃的樣子,比起躺在床上昏迷時要讓他歡喜得多。因此李慕澤雖差點被那個當頭而來的杯子砸破腦袋,倒也不生氣,他揮揮手讓宮人將熱粥放在桌子上後便讓他們全部退了出去。

他親自將熱粥端到淩睿麵前,在床沿上坐下,微微笑道:「七天都沒有好好吃東西,餓壞了吧。」

淩睿昏迷了七天,整個人瘦了一圈,原本圓圓的娃娃臉變尖了,顯出了幾分病弱的消瘦來。李慕澤騰空的手摸了摸他的臉,將鬢邊的發絲繞到耳後,歎息了一聲道:「都睡得瘦了。來,吃粥吧。」

淩睿既不伸手去接他那碗粥,也不說話,隻拿那雙黑嗔嗔的眼睛盯著他,擺明了不吃軟也不怕硬,非要李慕澤給個公道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