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誰講電話,因為聲音刻意壓得很低,所以撩起了她的興趣,她決定偷聽一下。
原本隻是抱著惡作劇的心態,誰曾想還真的讓她給聽到了不該聽的。
“是,老爺子那邊也要查,這件事必須查清楚。”
雲開心裏一咯噔,查老爺子?蕭遠山?
孫子查爺爺,查什麼?
正苦思冥想,百思不解,蕭寒的聲音陡然響起,嗓門很高,跟剛才講電話的聲音簡直是天壤之別,“雲開,你打算住在衛生間裏嗎?”
雲開嘴角抽了下,走出來,將手晃了晃,“洗手液洗了三遍,怎麼樣?幹淨嗎?”
蕭寒很無語,“雲開,吃飯洗手是為了不讓你自己生病,你不要把這件事搞得好像你是跟為我好似的。”
“難道不是為你好嗎?我不生病你就不需要花錢也不需要照顧我而且還能被你壓榨,這對你來說可是有著天大的好處。”
她總是能將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並且扔在地上再使勁地跺上幾腳。
“行,我說不過你,趕緊吃飯,時間不早了,吃完早點休息。”
雲開眉頭一挑,這一回合她勝。
吃過飯後雲開在屋子裏來回走動消食,剛才一不小心又吃多了,她對自己簡直無語到了極點,真是越來越像一頭豬了。
蕭寒剛做完手術,渾身都是疼的,本來就睡不踏實,她這麼來來回回地走著,他更別提睡了,睡意全無。
“你別走了,過來陪我說說話。”
蕭寒按了升降按鈕,將床頭升起來,斜躺著。
雲開抬頭看他,“你沒睡著?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
你這麼大聲音我要是能睡著就好了,蕭寒無語地伸出手,“過來。”
雲開本想矯情一把,想了想又作罷,聽話地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想說什麼你就說吧。”
“以後別再使小性子了好不好?今天手術後醒來沒看到你,我很難過。”
很難過?
雲開努力地想從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找到點所謂的難過,但是很可惜,她還真沒看到一丁點,反而是強勢看到了不少。
“誰跟你使小性子了?手術後那麼一群人圍著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再留下,更何況還有人家蕭太太在,我在又算怎麼回事?”
“還說沒有,明明就有。”蕭寒抓住她的手,將她朝身邊拉了拉,“雲雲,有件事我需要跟你坦白。”
說這話的時候蕭寒一臉的嚴肅認真,雲開心裏一顫,莫非是外麵不止蘇言溪一個女人?
她大氣地拍了下他的手背,“嗯,坦白從寬,你說吧。”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多了。
“我跟蘇言溪之間除了上次喝醉酒稀裏糊塗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外,我跟她一直是清清白白的,我跟你在一起是……第一次。”蕭寒的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這件事終歸是難以啟齒的。
雲開果然愣住,很是詫異地盯著他看,如同看著個怪物似的,一臉的不可思議。
蕭寒錯開視線不跟她對視,為掩飾窘態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起來。
“哈哈哈!”雲開放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手指著他,“你跟我是第一次?真的假的?蕭先生,您老守身如玉三十三年啊?我怎麼就那麼不相信呢!”
她的臉上全是嘲笑,眼中也是戲謔,有一瞬,蕭寒的耳邊響起了那一聲聲肮髒齷齪的笑聲,像是鞭子,一下一下地抽在他的脊背上,他痛得叫不出來,牙齒咬破了嘴唇滿嘴的鮮血,那晚他幾乎流幹了身體裏所有的眼淚,二十三歲,他經曆了人生最肮髒最不堪最抬不起頭的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