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此時在病房裏也不知道在做什麼的男人,如同眼前這個男人一樣,背叛了婚姻,她卻想著曾經他的好,找著這樣那樣的理由去說服自己原諒他,守著這岌岌可危的婚姻,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牢牢地抓著最後的一根浮木,死死地不願放手。

這樣的她,也不知道是該被人同情,還是可憐。

她嘴角自嘲的笑更加的肆意了,最後居然連肩膀都跟著抖動起來。

“小開,你怎麼了?”鄭君傑一臉茫然地看著她,她明明是在笑,卻笑得比哭還要難看,他從不曾見過這樣的她,令他慌亂又心疼。

雲開又笑了一陣子才停下來,喝了口牛奶,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輕描淡寫地來了句,“沒事啊,突然想到了一個笑話,哦對了,你說你奶奶病了是吧?在哪家醫院呢?”

鄭君傑心裏一喜,正要開口說醫院的名字,她卻很快又補充了一句,語氣更加的隨意,“我看看蕭寒這邊有沒有認識的醫生,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你盡管開口,你也說了,老人以前確實對我很好,縱然是我們離了婚做不了夫妻,她也一樣是我尊重的長輩。”

鄭君傑的臉紅白交替,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雲開卻佯裝沒看到他的失望尷尬,沒心沒肺地又問了一遍,卻如同在他已經鮮血淋漓的傷口上又補了一腳,撒了一把鹽,“怎麼了?你奶奶到底在哪家醫院?不會就是對麵這醫院吧?那可真是巧了,這醫院可有蕭家的股份,蕭寒說起來也算是幕後老板之一呢,院長跟他關係都挺好。”

鄭君傑忽然就像是個年逾百歲的老頭兒,蠕動著兩片嘴唇,卻遲遲都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君傑。”雲開突然換了語氣,聲調低沉而緩慢,看著鄭君傑的眼底晦暗不明,“代我向你奶奶問好,蕭寒剛做完手術,我還需要照顧他,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站起身卻又頓住,聲音越發的清冷疏離,“以後我們不要見麵了,分了手還想做朋友其實是很可笑的。”

看著鄭君傑越發難看的臉色,雲開有種報複的塊感,之前是被他甩,這會兒終於扳回了一局,她向來不寬容大度,她所受的那些痛和羞辱,他也需要嚐一嚐,隻是她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太仁慈,竟然如此平和的對他,她其實應該潑他一身咖啡,或者狠狠地罵他一通。

離開咖啡館,雲開抬頭看了看天,秋高氣爽,深吸一口氣令人心曠神怡。

結束一段感情其實也沒想象中的那麼難,時光是很好的打磨器,曾經不管多麼的深愛,早晚也會在它的懷抱裏慢慢地被一點點的撫平,遺忘。

雙手合十站在路邊,她在心裏默念,君傑,愛你從未後悔過,隻是我們有緣無分,惟願你今後能夠找到屬於你的幸福。而我,未來的路一片黑暗,縱然是一個人,我也需要堅強地走下去。

穿過馬路站在醫院的門口,雲開給金子打電話,“金子,你幫我查一下鄭君傑的奶奶在哪家醫院。”

金子正跟金媽媽在聊天,接到電話愣了一下,站起身來到外麵,“你要做什麼?”

“沒做什麼,隻是想送束花過去,老人家生病了。”

金子很快就應下,利用她強大的關係網,沒一會兒就打聽到了鄭君傑奶奶所在的醫院,幾號樓哪間病房,甚至連老人家的病情狀況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雲開這才知道,老人時日不多了。

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可總還是讓人悲傷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