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敗微微點了點頭,平一指如蒙大釋走出了屋子。

東方不敗又掃了眼房中的幾位長老,啞聲道:“你們也出去。童長老主持教務,五嶽劍派的人若有任何異動,即刻來報,另外派兩人屋外護法。”

長老們齊齊領命而去,這房裏倒是真呆不住了。

人走幹淨之後,東方不敗眼光再度回到花滿樓身上,還有十一周圈…可之前就已經痛成那樣……東方不敗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花滿樓的汗漬,忍不住咬牙低聲道:“七童…若是疼的狠了便出聲……”

東方不敗哪裏會不知花滿樓的性子,這人雖是雙目有疾,可心智卻遠勝一般人的堅毅。隻是此刻,花滿樓的這份堅韌,看在東方不敗的眼裏卻是心疼至極。

花滿樓似是明白東方不敗在想什麼,勉力動了動手握住東方不敗給他擦拭汗水的手,然後極輕微的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東方不敗手指微顫,這人就是這樣死撐的……東方不敗緊緊回握花滿樓,恨不能此刻疼的人是他罷了。念及花滿樓會中了這等歹毒的劇毒又是為了他,東方不敗心中更難過,語聲都禁不住發顫:“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對不起…七童……”

花滿樓此刻全身痛的狠,口中又咬著檀木,無法說話,隻是東方不敗這一聲聲如泣低訴卻聽的清清楚楚,心中深知他的東方對他可謂用情至深,不禁滿心的溫柔讓周身傳來的痛楚也輕了不少。想來,若非是此刻全然動不了,他花滿樓又怎會讓他心愛的人這般難過?

想及此,一直以來都縈繞在花滿樓心中的一件事,終是做出了決定。不論將來東方不敗如何看法,這事卻是他花滿樓定下的。花滿樓自是不願自己的人再為這等事煩心。就算東方不敗武功再高又如何?天下間臥虎藏龍,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人多,花滿樓定不想見到東方不敗涉險。

不論從哪個方麵看,花滿樓的個性還是非常大男人主義的,而且還是極傳統的大男人主義。所以完全可以想象他準備做什麼。

東方不敗自然不會知道花滿樓心中所想,隻是盡力的想要快些蘀花滿樓去毒,減少他的痛苦。不過這去毒宛如抽絲,平一指的話就是必須保持內息始終平穩如一,絕不能貪快。不得已之下,東方不敗隻能耐著性子咬牙運功。

一天一夜就這麼過去。花滿樓的毒終於被逼出。日月神教的神醫、長老們都深深舒了口氣,東方不敗持續散發的那股低氣壓總算是散了些。

喂完花滿樓草藥汁後,東方不敗就聽童長老來報,說那些五嶽劍派的人仍沒有任何異動,隻是集結在黑木崖下,也不知道在等什麼。

東方不敗就冷哼了一聲,道:“本座倒想看看他們究竟想怎樣。”

童百熊有些猶豫的看著東方不敗低聲道:“教主,是否轉至前廳議事?也免了打擾花先生休息。”

東方不敗想都未想的就拒絕了,花滿樓才解了毒,又疼了一天一夜,精神很差,他又怎麼可能放心。

隻是聽得這些的花滿樓還是勉力的低聲開口道:“東方…你先去吧。我沒事。”

東方不敗看向花滿樓輕輕皺起了眉,道:“那怎行……”

花滿樓泛白的臉上露出微微的一笑,輕道:“去吧。毒已經解了,歇幾日便是。童長老他們定是有事找你。”

東方不敗猶豫了好一會,才見花滿樓仍是滿臉柔和的笑意,無奈之下隻得和童白熊一起去往前廳議事。東方不敗不由得邊走邊想著這勞什子的教主又有什麼好當的?想當初為了這個虛名他付出了多少,可到現在他卻真覺得這位子沒有了半點意義,尤不如身邊這人的溫暖懷抱。

若他東方不敗不是這日月神教的教主,那此刻他就該和花滿樓在洛陽的小樓,花滿樓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隻是又說回來,他若沒有爭這教主之位,那他是否還能遇上花滿樓呢?這其中的因果,果然不是人力能控製的。

童百熊之所以找了東方不敗去別處議事,倒也是出自好心。他知任盈盈與花滿樓頗有感情,可偏偏現在他正押著任盈盈不知該如何處理。估計教主是不想讓花滿樓知道這事的。

果然,童百熊說了關於任盈盈的事後,東方不敗就陷入了沉思。

再說回花滿樓。東方不敗離開房間之後,花滿樓便奮力站了起來。雖然身體仍是很沉重,但畢竟那是毒傷,並未傷及筋骨。毒素清除了之後,常理說便該好差不多了。隻是花滿樓這次中的毒比較霸道罷了。

花滿樓知道這間房的門口有人守著,於是就挪著腳步走到後窗處,輕輕打開窗,迎麵來的則是一股牡丹盛開清新的花香。花滿樓心中一動,知道自己已在黑木崖東方不敗的院子裏。熟悉的環境讓花滿樓思緒一晃,旋即一抹苦笑浮上嘴角,當初似是說了再不上黑木崖,卻沒想到……雖然情非得已,但……也算是破了誓,這也真是平生第一遭。還不知老天爺如何做罰?!

唉,情字擾人啊!花滿樓微歎一聲,不過想想那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透著對他的款款深情,兼之又分外惹人愛憐,花滿樓心中就暖意融融,隻可惜他雙目不便,見不得那人容顏,實在有些惋惜。雖然曾也用手細細勾過,心知極美動人,但又怎及那份親眼見到的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