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和黃衣女子正在喝茶聊天,賽北和楊陌則是出了門還沒回來。我們打了招呼,我叫到黃衣女子的時候很是為難,不知是該繼續稱她‘楊姐姐’還是該叫‘楊姑姑’,說實話,叫這麼一個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女子姑姑真的很別扭啊。
黃衣女子語調淡淡的,卻奇異地讓人覺得如沐春風,“我本也比你大不了幾歲,你和賽北還是叫我姐姐好了,輩分什麼的,原本也沒什麼要緊的。妹妹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自稱李莫愁呢,我聽陌兒說,你叫秦賽南對吧?”
黃衣女子這般作風,倒是深得楊過精髓。昨天後來發生太多事,我還沒來得及和她相互介紹呢。我和她聊了一會兒,這才知道她原來叫楊妍,目前是古墓派的掌門,二十二歲,——關於年齡,我不得不說古墓派的女子看起來都很年輕。
下午時,楊逍和範遙一起出門去了,大都還有不少事務需要處理。
楊妍問了我不少關於楊陌的情況,然後和我一起聊天彈琴,兩人很是投機,沒多久就混熟了。
傍晚的時候,賽北楊陌楊逍範遙都回來了,眾人一起吃了飯。天空一直陰沉沉的,漸漸飄起雪花來,眾人見天色尚早,便一起在廳中飲茶煮酒,倒也頗有意趣。
楊逍範遙和賽北內力深厚,自是寒暑不懼;楊妍和楊陌的內功也不錯,又常年睡在寒玉床上,對這麼一點寒冷也不放在心上;唯有我,從小就怕冷,以前在蝴蝶穀的時候,穀裏有溫泉,我和賽北在溫泉旁邊建了幾間房舍,每到冬天就搬過去住,靠著地熱取暖,從來沒被凍著過,現在到了這北寒之地的大都,卻是受了不少苦頭。所以,當大家都隻穿著兩層單衣相談甚歡的時候,隻有我裹著厚厚的雪白狐裘,縮在火盆旁邊,懷抱暖爐手捧熱茶,身上也沒多少暖意。偏生範遙故意跟我作對,說什麼廳外的白梅開得正好,合該打開門窗一起品梅賞雪才不負美景良辰。
我自是不願大家為我一人掃了興致,怕大家顧慮到我,主動站起身去開了門窗。
雪花簌簌飄落,地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襯著昏暗的燭火,靜謐美好得如同夢境,梅花的冷香襲來,又讓這夢境變得格外清晰起來。
楊逍不知何時已來到我身後,把我攬在懷裏,半是寵溺半是責備地道:“你不是冷麼,還巴巴地站在這門口吹風。”他也不拉我進屋,隻用內力替我取暖。
賽北走到我們旁邊,看著飄飄的雪花,感慨地道:“好多年沒見到雪了呢。”
我道:“不知這雪能下多大,若是能積起來就好了,可以打雪仗。”其實我也不是真的想打雪仗,隻是想起以前的事罷了。
楊範四人常年在北方,自是不覺下雪有什麼稀奇,不過楊陌聽到打雪仗便來了精神,吵著一定要玩。
範遙和楊妍則是一起到梅林裏去折梅花,還親自動手插了瓶,放到房間裏賞玩。
眾人玩賞一陣雪景,便又各自回花廳,飲酒品茶聊天,其樂融融。
過了一會兒,楊妍道:“過兩日等雪停了,我也該回古墓了。”
楊陌聞言,失色道:“姑姑!”
楊妍道:“我離開也有一段時日了,家中定有不少事需要處理。”
楊陌扯著楊妍衣袖,撒嬌道:“可是人家好不容易來一趟大都,我們過完年再走好不好?而且我的病還要秦姐姐隨時醫治才可以嘛。是吧?”楊陌略帶狡黠得眨著單純的黑眼睛,最後那是‘是吧’卻是對我說的。
其實楊陌現在的病隻要按時服用我配製的藥物就可以了,隨時跟在身邊醫治倒也用不著。楊妍當然明白楊陌打的小算盤,好笑地道:“我隻說我自己要回去,沒說要你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