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香昨晚和江大爺談過，可她也不是傻子。第二天早上遇到季和等人還是一如常態，還有一天的時間她就可以離開了，更不會打草驚蛇惹出麻煩。
季和等人自然沒有任何察覺，他們問好路，像模像樣的扛著單反，攜帶著三腳架出發了。張瑋跟在林恒身邊，有他在就算是與村民們起衝突也能及時解決了。在路上行走的村民對這三名外族人不時投來好奇目光，季和忙著看王桂香畫得地圖，林恒就算是不舒服也不會表現出來，唯有張瑋被看得尷尬忍不住開口說話。
“咱這是要去哪裏啊？”
季和低著頭看紙，回道：“邊境線那邊。”
“邊境線？”張瑋驚道，“那邊時常有……那種交易，特別危險。”
林恒伸出手把差點踩進坑裏的季和攬了過來，季和把路線在腦子裏已經背熟，把紙折了起來放在褲子口袋裏，抬頭漫不經心的說了句謝謝，“我知道，但那裏是村民們埋死人的地方，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墳地啊。”張瑋聽著都覺得晦氣，這佤族又邪裏邪氣的，到了那裏還不知道要沾染什麼黴運。
季和站定在樹林前麵，他回過頭看著血色從張瑋臉上不斷褪去，兩條腿在風中打顫。季和想了想，伸出手向腰後的小包摸去，再出來時帶著露指手套的掌心中靜靜躺著一枚小型警報器。他走到張瑋身邊叮囑道：“有危險你就把下麵這個拉開，我和小林聽到後就會出來。”
張瑋連忙擦幹額頭的虛汗，沒有推辭便接了過來。
季和對張瑋擺了擺手，帶著林恒朝樹林深處走去。他的口袋像是叮當貓的口袋，在裏麵總能摸出一些有用的東西。林恒接過季和遞給他的軍刀，摁下刀柄旁的機關，鋒利的刀身彈出。
季和聽到“錚”地一聲，回過頭說：“用法不需要我講解了吧。”
“你不害怕？”林恒問道。
季和把這話在腦子裏過了兩遍，才明白林恒指的是什麼，他嗬嗬一笑，說：“怕有什麼用，以前我和老譚經曆的事情可比這個恐怖多了。”
“老譚……？”林恒在腦中搜索著他的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
“譚青峰，是個【理性】，”季和解釋，“邵炆那個時候還沒來，所以就我們倆出勤。”
“兩名【理性】？”林恒不明，不是說規定需要一名【感性】一名【理性】配合嗎？他的音調上揚多了份輕浮，話在舌尖吐出，擊痛了敏感的人。
季和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後露出了那張帶著妝的臉，眼中夾著冰冷。林恒也停下了腳步，兩個人一高一矮對視著。直到季和沒有找出林恒的嘲弄，他自嘲地笑了起來，笑自己的燃點遇到這個男人之後持續降低。
林恒歪著頭，疑惑地嗯了一聲。
“兩名【理性】可以解決案子，自然不需要【感性】，算了，回歸正題。”季和擺了擺手，帶著林恒繼續往前走。
季和抬起手，手裏的刀割斷了礙事的樹枝，他的腳步放慢，走一步觀察一次周圍，各種小土丘都會被他看一遍，又走了十五分鍾，季和終於停了。兩個人站在叢林深處，有一人腰粗的大樹彎曲向上生長，直插入天空。腳下滿是枯葉，濕潤的空氣令衣服變潮濕，黏在身上。
荒無人煙的地段除了彼此的呼吸聲，什麼也聽不到。
季和把刀合上，對林恒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和自己一樣把刀合上：“你聽我說，下麵你來釋放【感性】，在腦中控製它去搜索李樹的屍體。”
林恒閉上眼睛，按照季和的指示去做。
一匹全身雪白的狼被喚了出來，這匹帶著憨傻氣息的白狼見到季和的第一麵就要撲過去，幸好林恒及時發覺遏製住了它的興奮。
季和當做沒看到這匹像狗的狼，低聲道：“告訴它，沿著【感性】的味道去找。”
林恒蹙著眉頭，英挺的眉毛擠成了一個川字。而那匹白狼除了蹲在原地，看著季和外，沒有任何反應。
“別急，”季和注意到了林恒放在身體兩側的拳頭，“慢慢來。”
“靠你自己的引導，把它當做你的孩子去呼喚。”季和從沒說過這種話，他強忍著雞皮疙瘩起一身的別扭感，耐心勸導著，“去接觸它，你是它的主人。”
“我看不到它的存在。”林恒的手臂卸了力氣，他睜開雙眼，帶著疲憊看向季和，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匹白狼像是與自己中間隔著一扇門，無論他在這邊如何叫嚷，都沒有得到回應。
“不該啊……”季和聽到他的話一愣，“你沒有辦法和它說話？”他記得邵炆當初說過即便是不用和【理性】建立精神連接，也可以對【感性】操控自如。